趁著秋日還未過去,冬日的風霜還未到來。
陽光正暖。
許多人都在紙上揮墨,盼著能一次得太子青眼。
有人問在其中端坐不動的人:“常侍郎,你不寫嗎?”
常亭懿微笑搖頭,不解答這種蠢話。
世家和太子一黨幾乎是對立的局面,他們可不能去太子面前邀寵露頭。
與其故意藏拙輸掉,不如直接退出的好。
貝婧初他們坐在池邊彩樓上,呈上來的詩作有百余首。
她讓人交到雷念兒手上,“念兒詩詞學的好,評一評你最喜歡的,便是今日的魁首了。”
“再把那一篇拿去,讓樂師配樂作曲,來日的歌舞又多了一曲佳作。”
雷念兒坐在彩樓邊上,暖風絲絲吹過,太陽照在臉上,熱得發燙。
書案邊是厚厚的一摞詩篇,等著她品評。
下方宴會中的人聚集在一起,從高處看,渺小如螻蟻。
有意無意地,都眼巴巴地等著一個結果。
等著她來主宰今日的結果,甚至是主宰他們今后的命運。
權力啊......
真是令人著迷。
她拿起一張,視線掃過。
詞藻太素,抬手,從高樓扔下去。
如鵝毛般的紙慢慢飄下,有人去撿,看見不是自己的,放松下來。
很快,就變成了一張張連著飄下。
紛揚若雪。
雷寧疏于辭賦,沒去湊這個熱鬧。
他遠遠地看著,作為天子近臣,他太知道會被賦予多大的權利。
而現在,這份風光輪到他的長女身上了。
最終雷念兒選了兩篇,遞給貝婧初看。
“他二人各有千秋,臣一篇都舍不得棄,殿下來評吧。”
貝婧初接過。
一篇是許承晝的。
‘蟬鳴歲暮夕陽中,葉落空山萬木紅。
獨立蒼茫誰為伴,人間何少未歸鴻。’
寫的秋蟬,如今也正是秋時,正好對應無邊落木瀟瀟下的愴然悲情。
第二首也是寫的秋景。
文采不分上下,貝婧初卻更愛其意境。
‘秋日在天明如星,誰肯終老山中亭。
君看朝市競馳逐,春風入林吹作霆。’
略微的感慨之后,確實向著新生而出,有一股不折的生機和野心在其中。
一翻名字。
......蔣瓏守。
怎么又是這個小渣男?
沒想到他文采竟然不錯。
這一次沒有像原著里那樣,有最好的教育資源,他竟然還是挺出色的。
不愧是原著前期的大反派,唯一的缺點就是渣了點。
貝婧初抬眸,掃了一圈,沒看到人。
可能是今日執勤,沒被安排到她身邊來。
畢竟是熟人,那么大個人常常在身邊走動,怎么可能不注意到。
只是她本就忙,也沒有理由去找一個普通侍衛閑談。
雖然不是很想讓小渣男得這個魁首,貝婧初還是按住了自己徇私的惡念,公平著來。
“蔣瓏守所作,靈氣最上乘。”
“去賞吧。”
得到賞賜的瓏守抱著一箱子財寶,在同僚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下,還被起哄著請客。
逆友眼紅地給了他一拳,“好啊,你還會這一手。”
“說好的大家一起當廢物,你偷偷去殿下面前出頭。”
“這下好了吧,太子該記得你了,你滿意了吧,你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我不會再原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