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是誰的面子都賣,推掉了大半。
但是再功成名就,也得栽在長輩和親戚上。
雷寧伴駕去了新都,帶了幾個妾室走,一家老小留在安州,雷念兒成了家里威望最高的人。
即使雷念兒不住雷府,整個家里的主心骨都往她身上偏移。家書寫的比以往勤多了。
一封封的寄過來,讓她在大事上拿主意。
親娘的面子她得賣,這次桂夫人娘家侄子娶妻,央著她去撐撐場面。
桂夫人出身的云家,原本只有云父做一個小官,后來桂夫人被雷寧看上強納了去。
因著文臣武將之間的溝壑,再加之他對母女倆不上心,雷寧雖做著金吾衛大將軍,也并沒給云父的仕途帶來什么好處。
后來桂夫人成為續弦,雷寧才把云父當岳父一樣照顧提拔,但云家真正風光,還是在冊封儲君后,雷念兒做了東宮十率統領。
畢竟女婿不是自家孩子,外孫女才是他們家的血脈,全家人敢說一句與有榮焉。
雷念兒和云家其實不熟,小時候在原配夫人眼皮下努力當隱形人求生,親娘扶正沒多久就進了宮,常伴太子左右。
但桂夫人對云家執念深厚得很,拉著她去給娘家撐面子。
去的路上,雷念兒東倒西歪的癱在馬車里,一手打著扇子,一手給自己叉顆櫻桃。
含完果肉,櫻桃籽留在口中,雷念兒懶得彎腰去吐,嘴唇嘟起來,呼出一口氣。
櫻桃籽精準的掉在骨碟里。
原本乖乖按著禮儀吃東西的雷小弟也被帶歪了,學著長姊的樣子開始吐籽。
但是小朋友準頭不好,被桂夫人賞了一個小嘴巴子。
“好的不學,跟你阿姊學的些什么壞毛病?要吃東西好好吃,不然別吃了。”
雷小弟不服:“憑什么阿姊可以!”
雷念兒給了小屁孩一個鄙視的目光,嘲笑道:“因為娘打我我能躲,你躲得掉嗎?”
雷小弟握緊肉乎乎的拳頭,“我明天開始一定好好練武!我要躲過阿娘的巴掌!”
看著小兒子以此為人生志向發誓努力的樣子,桂夫人感到頭疼,兩個糟心玩意兒。
大女兒就更是糟心了,桂夫人忍不住道:“你那什么坐姿,有點姑娘樣兒行不行,叫外人看了像什么樣子。”
雷念兒又吐了顆籽,“我為什么要外人看,我又不是街邊雜耍的猴子。”
桂夫人:“......”
婚禮又稱昏禮,黃昏時舉行正禮。雷念兒他們來得早,云家人在門前迎客。
雷家的馬車還沒停穩,云夫人就迎了上來。
雷念兒掀開車簾,就是一張放大的臉,嘴角都要笑爛了。
她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舅母,恭喜恭喜。”
云夫人捂嘴笑道:“念兒這嘴就是甜,瞧著真機靈。”
雷念兒:?
說個恭喜就是機靈了?
云夫人是個會說話的,圍著桂夫人夸贊她生了個好女兒,又贊落兒虎頭虎腦的,長大了必然和長姊一樣出息。
桂夫人的嘴角都沒下來過,兩人親親熱熱的走進院子里。雷念兒拉著小老弟,無奈地跟在后面。
云夫人可不敢把她忽視在后,時不時也帶上兩句寒暄,八面玲瓏,不讓一人受到慢待。
她笑道:“妹妹難得回來,我帶你和孩子們去見父親母親。”
進了內院,云夫人把人交到老夫人手上,又忙忙的去大門招待賓客了。
老夫人撐起笑,也想寒暄兩句。
“桂遲丫頭回來了,兩家隔得又不遠,你這丫頭怎么也不常回家看看。”
桂夫人卻不給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