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欣姝小聲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坐下來。”
“你以為站著就能讓太子喜歡你嗎?只會讓更多人看你笑話!”
本來身為已經賜婚的承徽,對于太子寵愛他人的行為不在意也就罷了,偏偏還這般作態。
許承晝被拉著坐下去后蔫蔫的,低著頭喃喃道:“明明我也在東宮做事,我也常常見著她。”
“我覺得她是喜歡我的,為什么現在又喜歡別人了呢?”
許蘭期見兒子情根深種的樣子,也只能安慰道:“可能......不是不喜歡你了。”
許承晝抬頭了。
見這話有用,許蘭期繼續道:“太子應當還是喜歡你的,只是同時也喜歡別人。”
小少年還不明白,怎么能同時喜歡兩個人,一臉疑惑。
許蘭期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就像為父喜歡你娘,也喜歡你姨娘。”
身后傳來許夫人一聲:“呵,是嗎?”
許蘭期回頭朝她打眼色。
見兒子若有所思的樣子,比起方才魂不守舍的,看上去好一點。
許夫人咽下了找茬的話,狠狠瞪了許蘭期一眼。
回去再跟你算賬!
許蘭期背后一麻。
他只是想安慰混賬小子而已,他做錯了什么!
比起許蘭期一心撲在兒子的心情上,許欣姝的心情的復雜多了。
她手臂撐著臉,一眨不眨的看著高臺上的貝婧初。
這些年她在大越各地專研農事,難得來趟京城探望家人,便發現如今的局勢天翻地覆。
那個孩子......也變成了令她不齒的紈绔模樣。
宴會結束,貝婳將各家的禮單亮出來,嘖嘖有聲。
“從前你得勢的時候,這些人逢年過節都是挖空心思往你這兒送禮。”
“值錢的都只能算普通,還得精巧珍稀,全天下獨一無二找不出幾件的。”
“現在嘛,像這比翼蓮花紋金碗,還有這一盒東珠,送的不知普通了多少。”
貝婧初端著被貝婳嫌棄的金碗,吶吶道:“我......我覺得挺好的呀。”
“獨特不獨特的重要嗎?值錢就好。”
貝婳:“......俗氣!”
“嗯對,我就是俗氣。”
貝婧初伸出手指隨意往金碗上彈了一下,彈了個坑出來。
貝婳:“......滾滾滾,別礙事。”
唉~堂姊越來越暴躁了。
但是想了想自己給她的工作量,貝婧初決定原諒她,抱著自己的小金碗滾了。
看她脾氣奪好,簡直是世界上最好的老板!
次日,霧園便迎來了一位客人,是才從邊境回來不久的許欣姝。
這個當初系統認定的農業大佬。
她應當是曬多了,不僅黑,臉上的皺紋雀斑也讓她比同齡的貴婦看著老不少。
但是許欣姝并不在意,甚至懶得上妝,連發髻都是從簡,只是木簪子隨意挽著。
一進來,貝婧初就在她蹲膝前說免禮,微笑道:“許姊姊才回來,便趕上孤的生辰,之后遞帖子拜訪,約到今日才給你接風。”
“許姊姊從小疼我,不會介意吧。”
說到這兒,貝婧初想起了什么,嘴角的笑意真實了幾分。
“按理說,阿晝以后是孤的承徽,叫你姊姊是亂了輩分。”
“但是孤從小喚習慣了,也懶得改了,誰叫阿晝才是后來的呢。”
許欣姝坐下來,有些意外。
“殿下還記得小時候的事?”
她常年在外,不總回京,一晃幾年,貝婧初長得她都不敢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