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讓雷寧的眼里產生了一絲動搖。
尤其是他心心念念盼了半輩子的幼子還未長大......
但,也僅僅是一絲,隨后就是堅定。
“果然是亂臣賊子,其罪當誅。”
兩方人纏斗十分狼狽,禁衛這邊折損嚴重,卻沒讓秦王等人找到闖入甘露殿的機會。
在暗處停了一會兒的貝婧初看著天色,再等就來不及了。
看來她沒有做撿漏王的運氣,于是帶著人走了出去。
“秦王謀逆,戕害儲君,還意圖犯上作亂,害死君父?!?
“諸位隨孤救駕,誅殺佞臣,清、君、側!”
熟悉的聲音勾起眾人深入骨髓的恐懼,他們回頭,一身戰甲的少女握著紅纓槍,帶著烏壓壓的人。
宛如天邊的烏云碾壓過來。
秦王一黨被拿下的同時,雷寧還嚴守命令的試圖阻止任何人進去。
另一桿槍打過來,將他挑得后退兩步。
貝婧初毫無阻礙的進了甘露殿。
雷念兒持槍橫在他面前,說道:“阿耶,您的對手是我?!?
“我和您說過的,我早就看您不順眼了,但您好像沒放在心上。”
......
貝婧初獨自一人走入甘露殿。
這三年來,見皇帝的次數太少了。
如今猛然發現,他頭上的白發多得嚇人。
不到四十的人,還有全天下最好的醫師和補品調養著,不說永葆青春,比尋常人年輕十幾歲是應當的。
可他卻蒼老得像知天命的人。
貝恒穿著常服,坐在桌前獨自弈棋。
被闖進了寢殿也十分淡然,自如的做著未完的事。
咳了兩聲后,招呼道:“太子來了?”
“坐,陪阿耶下一局?!?
貝婧初一時恍然,仿佛三年的隔閡從未發生。
她一直是被皇帝信任,委以重任的儲君,從小被他疼到大的女兒。
眼眶酸了一下,有一點想哭的沖動。
但隨即被她平靜下去。
喜怒不顯,她早就做到了。
已經走到這一步,怎么可能被一點溫情的表象所累。
“快要早朝了,對弈一局就來不及了?!?
貝婧初拖著長槍,走到離他兩步之遙的位置。
“阿耶,既然病體沉疴,那您就該頤養天年?!?
“讓......朕?!?
“代勞吧?!?
貝恒手中的最后一顆棋子落下。
......
一夜的亂局之后,晨起的臣子們依舊按部就班的來早朝。
不過懸著一顆心驚膽戰的心。
但害怕也要來,因為他們必須知道混亂之后的結果,才能掌握一絲先機。
龍椅之上的位置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