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都已經(jīng)西斜了,杜若跟江漓便準(zhǔn)備回去。
江晟和江婉還好,狗子差點沒走掉。
石頭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死活非要把狗子留下來多住一些日子,他要帶狗子去打架。
說村里的小胖仗著個子大,老欺負(fù)他,讓狗子替他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小胖。
杜若哭笑不得,最后還是石頭他娘出馬,強行把兒子拎回去了。
生怕主人一家把自己拋下,鐵蛋趕緊跐溜跳上了馬車,趴在江婉腳底下努力降低存在感。
笑話,小老虎還可以考慮一下,小胖就算了,它怕一爪子過去人就沒了,到時候還得主人替自己擦屁股。
江晟對趕車挺有興趣的,于是干脆坐在了外面,讓大哥教教自己。
小丫頭江婉好幾天沒見到大嫂了,想念得緊,一路上嘰嘰喳喳的,纏著杜若講縣里的見聞。
馬車沒多久就到了秀山鎮(zhèn)。
怕撞著人,江漓趕得很慢,走到東街的時候,忽然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許多人圍成了一個圈兒,對著里面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看什么熱鬧,隱約還傳來女人的罵聲和孩子的哭聲。
江晟是個愛湊熱鬧的,立馬跳下車跑過去打聽。
不一會兒,人回來了,臉卻黑了好幾個度。
“怎么了小三兒?前面發(fā)生什么事了?”杜若掀開布簾子問。
江晟撇了撇嘴,一副十分不想說的樣子,但還是開了口,“還不是那個朱氏,在鬧著賣女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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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李耀祖的娘?
杜若心念一轉(zhuǎn),“賣哪個女兒?”
朱氏一共生了十個孩子,兩兒八女,賣了六個女兒,家里還剩了兩個。
江晟哼道:“最小的那個。”
杜若還沒說話,江婉突然臉色煞白地從她身后擠出來,聲音顫抖得厲害,“是春花嗎?是不是春花?”
江晟沉默地點了點頭。
春花是婉兒在村里唯一的朋友,春花要是被賣了,婉兒肯定會很傷心的。
那朱氏,可真不是個東西!
江婉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眼眶也紅了。
她哀求地看著江漓,“大哥……”
江漓暗暗嘆了口氣,將馬車趕到路邊停著,然后將江婉抱了下來,“走吧,我們?nèi)タ纯础!?
他知道,今日如果不管這事,任由春花被她娘賣掉,婉兒可能會自責(zé)一輩子的。
杜若也跟了上去。
人群最里面,朱氏正叉著水桶腰罵罵咧咧,唾沫噴了對面老鴇子一臉。
“說好的,十五兩銀子把人賣給你們,現(xiàn)在卻又突然變卦了,說只給十兩!我呸,你們這窯子就是這樣做生意的?說出來的話都當(dāng)屁放了?我可告訴你們,今兒要是不給老娘十五兩,老娘就把人打死,再扔你們家大門口!我看那些臭男人敢不敢踏著我女兒的尸體進你們?nèi)悍奸w!”
老鴇子也不是嚇大的,頓時就輕蔑地笑了。
“哎喲喂,我好害怕喲,怕你拆了我們?nèi)悍奸w呢。”
說著,她手里的紗巾一甩,“各位可別聽她的,什么十五兩,當(dāng)初我說的是,先看人再定價,模樣兒周正的才出價十五兩,你們瞧瞧這小姑娘,嘖嘖嘖……”
眾人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
只見地上跪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頭發(fā)亂糟糟的像個雞窩一樣,身上穿得破破爛爛,勉強只能遮羞,皮膚干裂,滿臉菜色。
稱不上丑,但也絕對不好看。
“都瞧見了吧?先不說年紀(jì)太小了點,就這等三流貨色,哪里就值十五兩了?十兩銀子都是我咬緊了后槽牙才給出來的價!”
老鴇子拿出一張十兩的銀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