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鐵頭腳一崴,差點兒栽了個大跟頭。
“你這小媳婦,說話咋咋咋呼呼的,張口就來。”他拍著胸口定了定神,好氣又好笑,“你家男人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命苦,卻從小就是個爭氣的,我心里稀罕他,就多問了幾句,你可別想歪了。”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
杜若笑瞇瞇道:“我沒想歪,我家相公那么好,喜歡他的人多了,我舅舅就很喜歡他,我三個表哥也喜歡他,縣太爺都喜歡他,老鐵叔喜歡他不是很正常嗎?”
言下之意,是你自己想歪了。
老鐵頭哈哈大笑,“是是是,我承認,老頭子我也喜歡他!”
除了閻婆子跟瞎子,那么好的孩子,誰不喜歡?
說話間已經到了江家二房。
鄭氏早就站在院子門口翹首以望,見女兒回來了,神情馬上松了下來,忙迎上去接過杜若手里的東西。
杜若跟老鐵頭道了謝,又進屋拿了幾個雞蛋塞給他。
老鐵頭高高興興地走了。
進屋后,鄭氏看著那幾大包的東西,心疼得直抽抽,“你這孩子,真是敗家哦,買這老多布做啥?”
“做衣裳唄。”杜若抱著她的胳膊撒嬌,“娘,我想穿新衣裳嘛。”
這樣啊,那就怪不得了。
阿蠻一向是很費布的。
“好好好,娘給你縫!”鄭氏把布收進自己屋里,想著等空了就動手。
杜若連忙提醒:“過幾天再縫吧,說不定過幾天我就瘦了呢,到時候又不合身了。”
“想得可美,哪有那么快。”鄭氏白了她一眼,“不吃不喝都不可能。”
杜若嘿嘿笑,沒吭聲。
當天晚上,杜若拿出了一個僵蠶,細細地用麩炒法炮制,這種方法可以有效的去除僵蠶的臭味,同時也有助于清除表面的細菌,不傷胃氣。
炮制好后,再篩去麩皮,放涼服用。
僵蠶的味道并不怎么好,但也不算特別惡心,反正也就一兩口的事,忍忍就過去了。
把僵蠶吃進了肚子里,杜若心滿意足地睡覺去了。
......
或許是因為解決了秦氏的事,又買到了僵蠶,杜若的心踏實了許多,這一覺睡得很死。
反正女婿不在家,鄭氏也就由著她睡。
直到早飯都做好了,才端著一盆熱水進了女兒的房間。
“哎喲我的小祖宗,日頭都曬腚了,也該起床了!”
鄭氏把熱水放到置物架上,擰了擰毛巾,口里嘮叨著,“就沒見過誰家媳婦跟你一樣懶的,婉兒跟春花都早起念了一個時辰的書了,阿晟也在園子里忙活了大半天,就只有你這個當大嫂的,懶得跟條蟲一樣。”
蟲?杜若猛地坐了起來。
“娘,快,給我鏡子!”
“臉都還沒洗呢,照啥鏡子?”
說是這樣說,鄭氏還是走到梳妝臺邊上拿起了小銅鏡,轉身準備遞給杜若。
視線落到杜若臉上的那一刻,鄭氏的手倏然一抖。
咣當,鏡子掉在了地上。
“怎,怎么會這樣?!”鄭氏撲到床邊,滿臉驚恐地捧著女兒的臉,“阿蠻,你的臉怎么了?怎么變成這樣了?”
杜若心里一喜。
僵蠶果然奏效,看,才一個晚上的時間,就變得她娘都認不出來了。
“哎呀娘,干什么大驚小怪的。”
她側過身子從地上撿起鏡子,“不就是變好看了一點嘛,你女兒我本來就是天生麗……啊啊啊!”
怎么會這樣?!
她的臉上怎么全是水泡?而且密密麻麻,又紅又腫,還滲著惡心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