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掀開帷帽看了眼,輕輕嗯了聲,聲音略顯清冷,“是江捕頭。”
前些日子琉璃閣有兩個恩客為了她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結果一死一傷。
死者的家人報了官,是江捕頭帶人辦的案。
閣里的姑娘們都在背后調笑打賭,說誰若是能讓這位年少有為,又長相英俊的江捕頭成為自己的入幕之賓,其他人便每人給她一兩銀子作為獎勵。
不過后來聽說江捕頭早就成親了,妻子還是杜大人的親閨女,姐妹們也就紛紛歇了這份心思。
“他旁邊那位想必就是江太太吧?”
丫鬟碧云撇嘴道,“果然跟傳言說的一樣,長得又丑又胖。”
操千曲笑道:“你呀,只看到了她的丑,覺得她配不上江捕頭,我卻看出江捕頭是個有情有義的。”
“有義是肯定的,有情倒是未必。”碧云不屑地說,“姑娘在琉璃閣這些年還沒看透么?男人個個都好色,嘴上哄著你說什么情深似海,什么這輩子只喜歡你一個,轉頭看見了更美貌的,立馬就把你拋諸腦后,人影都找不到。”
“更何況江捕頭的妻子長得這般難看,江捕頭又是一表人才,怎么可能真心喜歡那個女人,只怕是看在杜大人的面子上,給她一個體面罷了。”
操千曲默了默,然后道:“算了,反正都不關我們的事。”
她雖然對那個江捕頭也心存好感,但自己什么身份自己知道,花魁說起來好聽,終究也只是一個供人玩樂的妓子而已。
兩人收回視線,轉身進了本草堂。
......
此時的杜若已經到了衙門,今兒發了大財,她心情好,于是跟江漓帶著江晟和狗子去吃了頓好的。
吃完后,幾人直奔城門口。
江漓把他們送上馬車,俊臉上帶著歉意,“對不住娘子,月底我們要去陪二弟科考,所以這幾日我都會很忙,恐怕沒時間回家了。”
杜若笑,“沒事,你忙你的。剛好這幾日我也忙著,你回去了我也沒工夫搭理你。”
家里現在有錢了,接下來的事情可多了呢。
再說了,自己的臉還是這個德行,她也不想讓江漓在旁邊看著。
江漓又叮囑了幾句,這才依依不舍地分別。
回到龍泉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鄭氏在家里提心吊膽了一整天,見他們回來了,才算徹底放下心來。
女兒如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總是這樣神神秘秘地玩失蹤,也不說清楚究竟干啥去了,急死個人。
“阿蠻,你是不是有事瞞著娘?”鄭氏把手里的骨頭湯端到杜若面前,沒好氣地說。
杜若喝了一口,點頭嗯了聲,“確實有事瞞著您。”
她便將鬼督郵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了,自己故意設計古大夫的事沒有說,她在鄭氏心里單純善良的小閨女人設不能崩。
聽完之后,鄭氏滿臉不信,“你的意思是,你現在手頭上有一千多兩銀子?”
這不胡說八道么?什么藥材值那么錢,人參果么?
杜若三兩口喝完,然后起身將鄭氏拉進了房間,掏出一大疊銀票往她面前一放,“看吧娘,你女兒我本事大著呢,這只是剛開始,將來我還要掙大錢給你享福呢!”
鄭氏一張一張地翻著,眼睛都瞪圓了。
這這這…真是一千多兩!
一千多兩啊,她這輩子連十兩都沒見到過!
鄭氏的手抖得厲害,好半天,才艱難地張開了干燥的喉嚨,“阿蠻,這些錢你可千萬得小心點兒藏啊,萬一要是被外人惦記上了……”
“放心吧娘。”杜若笑著安慰道,“我心里都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