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雖然心思純正,卻是個極聰明的。
自家大嫂的種種異常,他其實早就看在眼里,只不過不想拆穿罷了。
江湛始終堅信,杜若是真心為著這個家好的,家里的日子越過越紅火,這便是最好的證據(jù)。
所以當(dāng)杜若拿出那幾粒古古怪怪的藥丸塞給他,江湛沒有絲毫猶豫就收下了。
連問都沒問一句。
反正大嫂絕對不會害自己就是了。
杜若很滿意這孩子的聽話懂事,又細(xì)細(xì)地叮囑道:“考籃千萬不要離手,省得被人鉆了空子。還有,不管出了什么事,記得要冷靜,保命永遠(yuǎn)是第一位的,功名利祿什么的都往后排。你還年輕,以后有的是機會,知道了嗎?”
“知道了大嫂。”江湛點頭。
江漓咳嗽兩聲,拍了拍弟弟稚嫩的肩膀,“別給自己太大壓力,考不上也沒關(guān)系,人生不止一條路,若是此路不通,咱們換一條就是了。”
“放心吧大哥,我會盡力而為的。”
三元客棧很有經(jīng)驗,天還沒亮,熱騰騰的早飯就送了上來。
不過江湛并不敢多吃,萬一到時候憋不住要上茅房,便會被主考官在卷面上敲一個屎戳子,凡是卷子上帶有屎戳子的考生,不管考得如何,基本上就等于落榜了。
飯吃完后,杜若最后一次核對考籃里的物品,尤其是準(zhǔn)考證,這是最要緊的。
縣試要在考棚里待一天,所以午飯肯定是就地解決。
杜若又跟系統(tǒng)兌換了幾塊綠豆糕和十來片熟牛肉,還有一竹筒清甜的山泉水,管飽又不會壞,味道還好,最合適不過了。
一切就緒,三人便準(zhǔn)備出發(fā)。
剛出房門,對面地字號房吱呀一聲開了,劉氏跟蕭良辰母子走了出來。
劉氏一眼就看到了江湛手里的考籃,知道江湛也是這屆的考生,立馬打量起他來。
長得倒是俊俏,比自家兒子也不差什么。
不過看年紀(jì)還小,身形單薄,穿的也普普通通,想來家境一般,也跟自己一樣,是打腫臉充胖子才住的上房。
劉氏便起了輕視的心思。
自家兒子是有真才實學(xué),將來要中狀元的,當(dāng)然要住得好一點了。
別人那就純粹是不自量力,糟蹋錢!
劉氏撇撇嘴,又往江湛身旁的兩個人瞅過去,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樣的父母這么不著調(diào),寵孩子沒個邊兒。
結(jié)果這一看不打緊,眼珠子都瞪圓了。
這女的……好面熟啊。
雖然長開了一些,但那雙極特別的鳳眼,她這輩子只在一個人臉上見過。
“阿蠻?”劉氏驚訝地叫起來。
杜若無語,這是什么孽緣啊,躲都躲不過去。
她擠出一抹虛偽的假笑,“呵呵呵,真是好巧哦。”
劉氏死死盯著杜若的臉,倏然看向了自己的兒子。
蕭良辰站得直直的,他的眼眸低垂,面上無波無瀾,似乎不屑于看對面的人一眼。
劉氏的心猛地一沉。
辰兒向來最是知禮,即便是個陌生人,哪怕是個乞丐,他都待人親切,從來不會給人臉色看。
如今這般冷漠,一點也不像他。
知子莫如母,越是這樣假裝不在意,就越是證明他心里對那個死丫頭還是念念不忘。
再聯(lián)想到昨晚上兒子的不對勁……
劉氏頓時又氣又急,嘴臉也跟著刻薄起來。
“不是我說你啊阿蠻,以前你還是丑八怪的時候,見了我兒子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躲得老遠(yuǎn)。如今臉恢復(fù)了,尾巴也跟著翹起來了,搔首弄姿的給誰看呢?既然嫁了人,就安分一點,別老是肖想你不該肖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