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村那邊,魯工果然守信,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小徒弟上門了,準備丈量尺寸,核算成本。
杜若讓鄭青禾陪著嘮嗑,自己跟鄭氏帶著春花在灶屋里忙活。
很快菜就一道道被端上了桌。
八道硬菜,咸鮮不膩的回鍋肉,濃白巨好喝的魚頭豆腐煲,濃郁美味的小雞兒燉蘑菇,外加幾道時令蔬菜,簡直能鮮掉人的眉毛!
魯工還好,也算見過世面,吃相還比較克制。
那個小徒弟可就沒有他師父修煉到家了,吃得那叫一個狼吞虎咽,差點被噎得翻了白眼。
“怎么跟個餓死鬼投胎一樣,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這個當師父的平素都在虐待你,不給你飯吃呢。”魯工在桌下踢了小徒弟一腳,沒什么好聲氣。
小徒弟嘴里包得鼓鼓囊囊的,嬉皮笑臉,“這也不能怪我啊師父,真的太好吃了嘛。”
“沒事沒事,小師傅喜歡吃我們家的飯菜,我可高興了呢。”見魯工還要開口訓斥,杜若馬上用公筷夾了一塊肉到他碗里,笑瞇瞇道,“來魯工,您也多吃點。”
魯工道了聲謝。
其實他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省得雇主覺得小徒弟吃得太多沒家教。
不過說真的,杜娘子的手藝也太好了,連醉夢居的大廚都比不上,不愧是造出天鮮配的人。
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飯后喝了杯茶,杜若便領著魯工往宅基地那邊去了,還帶上了鄭青禾跟江晟。
江漓實在太忙了,自己又是個小媳婦,到時候來建房子的肯定都是些光膀子的漢子,她拋頭露面的也不太合適。
所以等具體細節都談好之后,后面的施工就得靠鄭青禾來盯著了。
至于江晟,這孩子搞外交不行,但是地盤兒熟悉,正好來當向導。
畢竟是他原先那個缺德師父的家,曾經在那里生活了好幾年呢。
一行人剛走到清水塘,迎面就撞見了林有田。
林有田正背著手在村道上溜達,看見杜若幾人,一邊眉毛高高挑起,又落下,問道:“江漓家的,這都是誰呀?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杜若挺佩服他的厚臉皮的,兩家都鬧得那么僵了,居然還好意思上來搭話。
不過人家是村長,看見可疑的陌生人詢問幾句也正常,杜若于是淡淡地回了聲:“哦,這是我請的工頭,來幫我建宅子的。”
建宅子?林有田立馬擺出一副教訓人的口吻。
“不是我說你啊江漓家的,咱們村兒好幾個泥瓦匠呢,有錢為啥非要給外面的人賺?難道你們江家二房發達了,就瞧不起咱們這些窮鄉親了?”
他瞥了眼魯工,尤其在魯工面上那道長長的疤痕上多停留了幾秒,“再說了,你怎么知道外面的人是好是壞,萬一居心不良呢?萬一是個騙子呢?”
杜若簡直無語了。
“這個就不勞村長您費心了,被騙了也是我的事,我樂意。”
她皮笑肉不笑,“其實要說居心不良啊,您倒是可以反思下您自己,別成天惦記著別人家的女婿,想著挖別人家的墻根兒。”
林有田:“……”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正要挖苦幾句,卻見杜氏已經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遠了,根本睬都不睬他。
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林有田沉下了臉,轉頭往自己家走去。
他婆娘林嬸子正在院子里喂雞,見丈夫拉著個大臉回來,隨口問了句:“怎么了?誰惹你了?”
還有誰?這村里除了江族長那個老不死的,也就只有江家二房那幾個兔崽子老是跟自己作對了。
“霜兒呢?”林有田沒回答,而是問起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