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縣令也準(zhǔn)備過去,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頭看向議事榻上的沈京斌。
“沈?qū)④?,一起過去吧?”
沈京斌擺了擺手,訕訕地笑,“算了我就不去了,我…暈血,你們?nèi)タ纯淳托?。?
照他說啊,還治什么治,浪費時間跟精力。
反正治好了也沒什么用,基本上都已經(jīng)廢了,既然上不了戰(zhàn)場,還不如干脆讓他們死了算了。
不就是多發(fā)點撫恤金嘛,朝廷有的是錢。
見沈京斌的態(tài)度這么敷衍,李縣令的臉立馬拉了下來,冷哼一聲,扭頭走人。
杜若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她可不想跟那個神經(jīng)病單獨呆一塊兒,雖然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是很安全沒有錯,但孤男寡女的總歸不好。
走了約莫半刻鐘,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超大帳篷,里邊燭火通明。
隔老遠(yuǎn),就能聽見里面?zhèn)鞒鐾纯嗟陌Ш柯暋?
在這樣一個漆黑陰冷的夜里,尤其滲人。
杜若跟在兩位縣令大人身后走了進(jìn)去,偷偷探出頭去看。
頓時心神一震。
地上躺的全是病號,有渾身是血的,缺胳膊斷腿的,腫脹成球的,還有滿臉發(fā)黑像是中毒了的。
粗略估計有二三十個男人。
四五個大夫模樣的人正焦頭爛額地忙碌著,或是換藥,或是安撫。
藥味,汗味,血腥味,腳臭味,充斥著這個半密閉的空間。
杜若差點窒息。
她前世生活在和平年代,除了在電視里,還真沒有親身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人間煉獄。
也太慘了!
正心有戚戚,兩個官兵抬起一個男人往外走。
男人的手臂上有一處明顯的傷口,傷口周圍已經(jīng)起了紫斑和水泡,有漿狀的血從傷口處滲出。
最可怕的是他的臉,七竅流血,像鬼一樣。
“就是他。”柯大夫指著男人的尸體,“我們已經(jīng)盡力了,可惜……”
還是救不回來。
李縣令認(rèn)識這個男人。
他叫熊朝閻,是蘇知府家的家生子,因為排行老二,大伙兒都叫他熊二。
本來熊二的功夫是很不錯的,否則也不會被他家主子派來,近身保護(hù)沈京斌那個廢物。
而他之所以會中蛇毒,是十天前進(jìn)攻玉龜山的時候,替沈京斌擋下了一枚毒針。
誰能料到,竟因此丟了性命。
“好生收殮,日后再送回鳳陽府吧。”李縣令嘆了口氣。
尸體從杜若的身旁經(jīng)過。
出于職業(yè)的敏感,杜若下意識多看了好幾眼。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有一瞬間看到男人的睫毛顫了顫。
杜若心中一動。
是風(fēng)在憐惜他,還是根本就沒死透?
“啊呀!”杜若假裝被嚇到了,腳下一歪,手正好碰到了尸體上。
嫁進(jìn)深山后,綠茶繼妹又來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