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環顧了一圈,見附近沒人,才做賊似的松了口氣,放開了陳大夫。
“來就來唄,反正遲早都會來。”商天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依我看,少爺還是不要住在書院里了,萬一露餡兒了可就麻煩了。”陳大夫建議道。
商天佑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兒,阿湛單純得很,他看不出來的。”
陳大夫卻不贊同,“江公子能得縣案首,必定是個極聰明的。以前是沒往那方面想,但你即將成人,身子也會越來越不同,江公子便是再單純也會看出蹊蹺來,到時候該如何收場?”
要讓人知道商天佑是個女子,商家可就要變天了。
那些覬覦商家財富的宗族親人,一個個都會撕開偽善的假面具,將商家分食殆盡。
甚至商家三姐妹,也會淪為爭斗的犧牲品。
所以,為了保住商家,商天佑這輩子注定了只能是男子。
也注定了跟江湛有緣無分。
商天佑又何嘗不知。
他的神情黯淡了下來,仿佛一幅濃墨重彩的人物畫,忽然間失去了所有的顏色,變成了一張毫無生氣的傀儡圖。
沉默了好一會兒,商天佑才終于又恢復了往日的沒心沒肺,“行了都聽你的,我這就進去整理東西,今天就搬出來。”
說完,他邁著二世祖一樣的囂張步伐,大大咧咧地往書院大門走去。
很快不見了身影。
陳大夫搖頭嘆了口氣,可憐的孩子,小小年紀卻要背負那么多,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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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這會兒也覺得自己挺造孽的。
她還以為十兩銀子一個人的大船,不說像泰坦尼克號那樣的超級游輪,畢竟以古代的技術也造不出來;但至少也該像模像樣吧?
可等她從馬車里下來,提著包袱吭哧吭哧地走到渡口邊上,看到的是什么?
一艘破船!
是的,賊破賊破的破船。
長倒是挺長,估摸著有二十米;甲板船艙看樣子也挺寬敞。
船頭豎著兩支白帆,在江風中發出簌簌的聲響。
可令人窒息的是,船身千瘡百孔,布滿了縫縫補補的痕跡,看著像是剛從垃圾場里回收過來似的!
杜若想掀桌(╯-_-)╯╧╧。
說好的安全呢?說好的舒適呢?
十兩銀子一張的船票啊,就這條件?
杜若有點不想上,她上輩子就是淹死的,這輩子好不容易混到了這一步,可不想再被淹死一回。
“大嫂,咱們也過去吧。”見杜若站在那兒發呆,江湛提醒道。
杜若哦了聲。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先上去看看再說吧。
她抬腳跟在了隊伍后面,不情不愿地踏上了甲板。
船老大大概知道這一伙兒都是讀書人,態度極好,恭恭敬敬地把人請上船后,又把注意事項講了一遍,然后開始分配房間。
這次秀山書院參加府試的有九名學子,加上江夫子,一共十個人。
另外還有帶隊先生顏夫子,兩名作保的廩生,以及三個沿途保護他們的護院。
除此之外,就是陪考的人了。
就像之前所說,能讀得起書的,大部分都是有些家底的,自然不缺使喚的奴仆。所以除了個別的,基本上家里都給安排了兩三個人陪同。
這樣一來,人數就激增到了差不多四十個。
船老大自然是很開心的,人越多,就代表著他賺的錢也會越多。
杜若卻不是那么開心。
她被安排到了最靠邊的那間艙房,跟另外兩個人同住。
一個是富商扁家的丫鬟,叫金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