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跳脫的直接跑到甲板上歡呼雀躍;沉穩(wěn)些的也背著手站在船頭,看著風景,迎著江風,搖頭晃腦地作出一兩首酸詩來。
好不愜意。
直到第二天,這種愜意才逐漸褪去,甲板上也安靜了下來。
大伙兒都窩在艙房里,看書的看書,下棋的下棋,睡覺的睡覺。
除此之外,也沒別的事可干。
當然了,船老大跟他的十來個手下還是很忙的,得隨時保持警惕,以免船撞到礁石或是陷入漩渦。
還有就是聾婆。
聾婆一個人要負責整船人的伙食,早早就得起來干活。
她雖然又聾又啞,廚藝卻出乎意料的好,做出來的東西十分可口。原本大家都是帶了干糧的,撐個三四天不成問題,但干糧畢竟是干糧,吃一兩頓還好,久了肯定會膩味。
這個時候,就會尤其想念新鮮熱乎的飯菜。
價格有點貴,一頓五十文,不過在座的都不差錢,也不在乎這點兒開銷。
所以從第二天晚飯開始,基本上所有人都選擇了在船上用飯。
包括杜若。
既然能改善伙食,為什么要虧待自己呢?
她又沒有自虐的傾向。
金雀開始還嘴硬,嫌這嫌那,說聾婆身上有一股子腥臭味兒,做出來的飯菜肯定不干凈什么的。
后來見大家都在吃,連她家公子扁豆豆都吃得滿嘴油,終于扛不住了。
“我告訴你哦,我可不是想吃,我就是可憐你,給你點面子罷了。”她對著聾婆,擺出一副高高在上,大發(fā)慈悲的姿態(tài)。
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
杜若手癢,很想扇她。
什么玩意兒,真以為自己這只小麻雀一定能飛上枝頭?
即便是扁豆豆中了秀才,抬了你進門,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妾而已。
妾通買賣,跟畜生有什么分別?
還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的,也不知道上個秤,稱稱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he tui!
聾婆倒是絲毫沒有介意的樣子,仍舊笑呵呵的。
或許聽不見,有時候也是一件好事吧。
能少受點氣。
就這樣過了兩天,總的來說還算風平浪靜,眼看著離鳳陽府越來越近,杜若揪著的心也漸漸放了下來。
看來是她杞人憂天了,俗話說得好,破船還有三千釘呢,哪有那么容易就沉船的。
很快到了第三天,也是在船上待的最后一天。
不出意外的話,明兒午時就能抵達府城了。
大伙兒都開始躁動起來,懷著激動、興奮、和忐忑的心情,迎接著即將到來的命運。
當天的晚飯也特別豐盛,有魚有肉,有葷有素,而且分量十足。
船老大很會說話,“范某在此恭祝各位老爺少爺,科舉高中,得償所愿!”
眾人紛紛客氣地拱手回禮。
顏夫子跟兩個廩生,還有十個學子坐一桌,剩下的護衛(wèi)和下人們坐了三桌。
本來按照書院規(guī)矩,是食不言寢不語的。
不過顏夫子帶了好幾年的隊,深知弦繃得太緊會斷的道理,便讓學生們都隨意些,想吃什么吃什么,想說什么說什么,只要不犯上面的忌諱,怎么著都行。
這樣一來,飯廳里的氣氛頓時就不同了。
仿佛鼎里面的水沸騰了,瞬間嘈雜了起來。
飯廳的角角處,杜若跟金雀面對面坐在一張小幾旁。
她們是除了聾婆外,唯二的兩個女子,自然不好跟男人們同坐,所以被安排在了這里。
金雀湊過腦袋,鬼鬼祟祟的,仿佛掌握了杜若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