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認(rèn)識婁冬兒的。
哪怕過去了二十多年,婁冬兒老了,瘦了,但輪廓還在,自己都能一眼認(rèn)出來,蘇清堯又怎么可能認(rèn)不出呢?
想到這里,尚春雙腿一軟,差點兒滑倒在地。
完了,好不容易找到線索,蘇清堯肯定會順藤摸瓜往上查的。
一旦當(dāng)年的真相暴露,那后果……
尚春簡直不敢再往下想!
她捂著怦怦直跳的老心臟,一屁股坐到了花壇邊上,閉上眼,極力冷靜下來。
不不不,先別自己嚇自己,事情不一定會走到那一步。
尋常人看見尸體,為免被誤會成兇手,多半會置之不理;心地好的,大不了挖個坑埋了,不可能會送到官府。
那是自找麻煩。
即便真的有那種一根筋的夯貨,把尸體送過來了,那又怎么樣呢?
婁冬兒已經(jīng)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更沒辦法作證。
而之前婁冬兒也在刑房里說過,當(dāng)年的事,她并沒有透露給任何人,包括她那個繼子楊典風(fēng)。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尚春被嚇掉的三魂七魄,總算又重新歸位了。
“說宵兒膽小,你個老東西,自己也沒好到哪兒去嘛……”她自嘲地笑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精神抖擻地進了蘇錦繡夫妻住的添香苑。
添香苑這個名字,是吉郡王親自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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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意紅袖添香,夫妻和順。
然而蘇錦繡并不喜歡,嫌它俗氣,說它格局太小,聽起來不像大戶人家當(dāng)家主母的院子,倒像是小妾住的地方。
為此,夫妻倆還拌了幾句嘴,不過最后都不了了之。
尚春進去的時候,蘇錦繡已經(jīng)起了,正在小廳里用早膳。
桌面上擺了兩碗熱氣騰騰的杏仁粥,一盤兒咸香撲鼻的蒸肉餅,還有幾道新鮮的清腸小菜。
“王妃。”尚春照例行了個禮。
蘇錦繡放下手里的筷子,轉(zhuǎn)頭示意一旁伺候的丫鬟,“南枝,時辰不早了,去把世子喊過來吧,省得飯菜都涼了。”
丫鬟應(yīng)了聲是,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等珍珠簾子不再晃動,蘇錦繡才看向尚春,開口問道:“事情都處理妥當(dāng)了?”
“是,都妥當(dāng)了。”尚春笑著說,“王妃放心,這世上再也沒有婁冬兒這個人了。”
蘇錦繡滿意地點點頭,“很好。”
想了想,她從發(fā)髻上拔下一根福壽瓜果金釵,放到桌上,“李宵求娶南枝的事,我答應(yīng)了,這釵子你收著,就當(dāng)是娶媳婦的聘禮吧。”
尚春大喜,忙跪下磕頭。
“多謝王妃!”她舉手表忠心,“以后我們一家四口,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若有二心,天打五雷轟!”
蘇錦繡笑笑,虛扶了一下,“起來吧,你是我身邊最得力的人,也是最信任的人,好好幫我做事,我必不會虧待你的。”
尚春激動地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將那根金釵握在掌心。
這釵子是王妃當(dāng)年的陪嫁,還是老夫人親自挑的,價值不菲,起碼值上百兩呢!
而且還白送一兒媳婦。
南枝那丫頭,長得好看,手腳又勤快,宵兒早就看中了,也托她跟王妃提過好幾次,可惜王妃每次都模棱兩可,就是不給話。
沒想到今兒倒是松了口,這可真是……太好了!
正美滋滋,嘩啦,珍珠簾子一響,南枝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個哈欠連連的青年。
約莫二十多歲,瘦長臉,皮膚白凈,長得倒是不丑。
就是看起來有點油。
可不正是蘇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