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齊刷刷看過去。
那男人長著一張比驢短不了多少的瘦長臉,皮膚白凈,算不得俊,但也不丑。
不過態(tài)度十分傲慢,眼神里裝滿了鄙視,叫人看著很不舒服。
這個人,杜若并不陌生。
她神情一變,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拿起桌上的菜單,飛快地擋住了自己的臉。
同時在心里哀嚎。
要不要這么背啊?才剛來鳳陽府,屁股都還沒坐熱乎呢,就遇到了沈京斌那個腎虛男?
沈京斌跟江漓可是有過節(jié)的,而且還曾經覬覦過自己,一旦認出了她,以沈京斌好色的臭德行,即便不是為了報復江漓,也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她倒是不怕,大不了再給沈京斌下點藥唄,反正自保肯定是沒問題的。
但是江湛怎么辦?
江湛如今正是參加科舉考試的關鍵時刻,顏夫子上午才叮囑了,不管是考生也好,還是陪考的也好,都必須謹言慎行。
若是鬧出什么事來,落榜警告!
想到這里,杜若咬了咬牙。
沒辦法,只能低調了。
希望沈京斌眼瞎,認不出自己吧……
沈京斌的眼睛當然不瞎,不過也確實沒有認出杜若來,主要他的注意力此刻全在江湛身上。再者,杜若涂黑了臉,也增加了讀卡難度。
“問你話呢,你是哪個破落小縣來的考生?”見江湛默不作聲,沈京斌的語氣更沖了。
江湛起身,朝他行了一個拱手禮,“敢問兄臺,罵的可是在下?”
沈京斌上下打量著他,從鼻孔里嗤了一聲,“長得倒是人模狗樣,卻連別人是不是在罵你都看不出來,就這腦子,還想得府案首?”
江湛笑笑,也不生氣。
“抱歉,在下的確沒有看出來,還以為兄臺喝醉了酒,在此耍酒瘋呢。”
沈京斌眼睛一瞪,“你說什么?”
江湛搖了搖頭,嘆氣道:“罵人如此大聲,卻連別人說什么都聽不懂,要說沒有喝醉酒,豈非自欺欺人?”
沈京斌:“……”
這小白臉兒,嘴皮子倒是利索,居然反將了他一軍。
他偏頭看向同桌的幾個發(fā)小,發(fā)小們一個個都在悶頭憋笑,沒有笑出聲,估計就是留給他最后的一絲體面了。
沈京斌臉皮漲紅,頓感面子上下不來。
笑笑笑,笑毛啊?
他這樣做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哄阿秀開心?區(qū)區(qū)一個小縣的縣案首,竟妄想搶府案首的桂冠,將阿秀置于何地?
“你,給我滾過來!”沈京斌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江湛道。
江湛剛要開口,扁豆豆已經原地蹦起,直接將他扯到了自己身后護著。
然后踮起腳尖,努力讓自己顯得高大一點,不甘示弱地斜著沈京斌,“你說過去就過去啊,你是誰家種出來的大頭蒜,這般囂張跋扈?我們好好的在這兒吃頓飯,礙著你什么事兒了?莫名其妙地跑出來惡心人,知不知道自己嘴很臭?”
噗,噗噗。
沈京斌的幾個發(fā)小終究沒忍住,一個個拍桌狂笑,有一個甚至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沈大世子,你被人兇了哦。”
“哈哈哈,我可以作證,沈兄的嘴絕對不臭,他剛才就坐我邊上來著。”
“我說表哥,人家好像也沒有說錯,好好地吃自己的飯不香么?偏去找人家的麻煩。這下好了吧,飯沒吃完,吃一肚子氣。”
聽著這些調侃的話,沈京斌的驢臉拉得越發(fā)長了,“蘇老二,你到底站哪邊的?”
別人也就罷了,蘇慕可他舅舅蘇知府的兒子,他的親表弟啊!
蘇慕往椅子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