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們都是頭一回參加科舉,所以不清楚其中的門道。”
顏夫子耐心解釋道,“科舉考試乃是為了給朝廷挑選人才,試題越簡單,就越可能是個坑。你們想想看,幾千名考生,雷同者或是大同小異者比比皆是,想要從中脫穎而出,簡直難如上青天。所以關鍵點在于破題。”
他急切地看著兩人,“你們趕緊把自己的文章都默寫出來,我看看!”
“是,夫子。”
兩個俊秀少年面對面坐下,顏夫子在一旁幫著磨墨,小半個時辰后,四篇文章就都默了出來。
顏夫子拿過來,提心吊膽地開始看。
先看的是蕭良辰的文章。
看完后,他的心放下了一半,滿意地點頭,“很好,破題有新意,沒有老生常談,算得上優等。放心吧,名次不會差。”
蕭良辰素來穩重,聽了這話也難免暗自欣喜。
雖然不一定能取中府案首,但是名次靠前,總歸好看些。
顏夫子接著拿起了江湛的稿子。
說真的,江湛跟蕭良辰都是書院里最優秀的學生,他最看中的,卻還是江湛。
一來江湛是縣案首,排名的時候主考官也會考慮到這個因素;二來江湛跟段秀立下賭約的事,早已經傳開了,如果江湛能贏過段老大人的孫子,那么水漲船高,秀山書院必定因此名聲大噪,即刻飛升,這可是件天大的好事!
于公于私,顏夫子都希望江湛能取中府案首。
所以對于江湛的兩篇文章,看得尤其仔細,差不多是一個字一個字地斟酌。
繼續閱讀,后面更精彩!
幾乎連呼吸都屏住了。
足足在燈下看了兩刻鐘,才終于看完。
顏夫子抬起頭,手有些抖。
“好,好,太好了!”他激動地語無倫次,“這樣的文章若不能得第一名,簡直天理難容!”
江湛被夸得有些臉紅,“夫子過獎了。”
顏夫子哈哈大笑,身心舒暢,“不,我可沒有過獎,事實如此。”
說著遞給一旁的蕭良辰,“你也看看。”
蕭良辰有些不服氣。
他當然相信江湛寫得好,但要說好到天理難容的地步,他是不信的。
蕭良辰接過文章,低頭看了起來。
越到后面,他的神情就變得越嚴肅,等全部看完,整個人呆滯了好半晌,然后才抬眸望向江湛,神情略有些失落。
“阿湛高才,我心悅誠服。”
如果說原先沒有中縣案首,他還有些不甘心,覺得自己并不輸給江湛,只是因為主考官林大人剛好認識江墨年,所以才把第一給了江湛,而自己屈居第二。
如今看了這兩篇文章,他為自己之前的小心眼而感到羞愧。
論勤奮,江湛半點不比他差。
論天資,江湛是江墨年的兒子,更勝他一籌。
他有什么理由不服氣呢?
話雖如此,只是心里到底還是有些黯然神傷,娘要是知道他又沒能贏過江湛,定會失望吧……
“不過阿湛,事情尚未有定論之前,不可聲張。”
顏夫子提醒道,“才學上,我相信你絕對不比那位段公子遜色;只不過家世上,你卻差得很遠。科舉雖然重的是文采,卻也避免不了利益傾軋。如果你二人水平相當,主考官究竟點誰為案首,尚未可知。”
也就是說,蘇清堯很可能為了利益,取段秀為案首。
江湛笑了笑,“無妨,我已經盡了我的全力,至于結果如何,一切交給天意。”
三人敘完話,已經很晚了。
臨出來時,顏夫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哦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