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面無表情地往自家馬車那邊走。
段二叔呆了一下,趕緊跟上。
坐在馬車里,他看著對面的侄子,兩眼冒光,“ 好了阿秀,現在沒人了,可以說了。怎么樣,今日的算學題是不是很難?”
段秀的臉越發陰沉了幾分,“是。”
“太好了!”段二叔猛地一拍手,一副得意洋洋的姿態,“蘇清堯這回總算上了道,我讓你二嬸兒給他傳話,他都聽進去了,算他識相。”
段秀默不作聲。
段二叔還在那喋喋不休,“所以我說嘛,要一個人屈服,只要給他足夠的壓力就夠了,你看現在多好……”
“夠了, 不要再說了!”
段秀猛地抬起眼,惡狠狠盯著他。
段二叔的嘎嘎聲頓時卡在了喉嚨眼,像被勒住了脖子的柯爾鴨,表情迷惑又無辜。
他這才發現了侄子的不對勁,咽了咽口水,“阿秀你……”
段秀深吸一口氣,然后道:“蘇清堯確實按照我們說的,加大了算學題的難度,可是那些題…難到令人發指的地步!”
段二叔有點懵,“你的意思是,連你都不會?”
段秀不想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是,連我都不會。”
段二叔砸吧砸吧嘴。
這,就尷尬了。
“怎么會這樣呢?那蘇清堯是吃錯藥了嗎?他當了那么多年主考官,應該很清楚題目的難易度才是啊,你二嬸傳的話是讓難一點,也沒說難上天啊。”
“難道,是蘇夫人傳話沒傳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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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秀頹然地往后一靠,“算了,已經這樣了,說什么都沒用了。”
段二叔忙安慰,“你先別急,你都覺得難,別人肯定會更難,我看好多人出來都在哭喪呢。既然都一樣,那也不打緊,只要前面的詩寫得好,一樣可以考第一,壓那個江湛一頭。”
段秀的嘴唇囁嚅了幾下,想告訴他江湛提前交卷了,卻忽然間什么都不想說了。
只覺得好累好累。
從未有過的累。
他瞇著眼睛靠在車壁上,放空思緒。
耳邊卻傳來了段二叔的絮絮叨叨,“要是這次還考不過江湛,那麻煩可就大了,不光會影響到家族為你謀劃好的前程,還有那塊玉佩,若是被你祖父知道你把家傳玉佩拿去作賭,定會雷霆震怒,搞不好還會請家法……”
段秀倏然睜開了眼。
“二叔!”他冷著臉,猛地抬高音量,“能讓我好好歇會兒嗎?”
段二叔被他的樣子驚了一跳,“好了我不說了,你睡,接著睡。”
段秀卻哪里還睡得著。
腦袋像被無數根針扎著一般,漲疼得厲害。
想到那個玉佩……
如今全鳳陽府的人都在盯著這件事,當初立賭約的時候信誓旦旦,說輸了絕不賴賬,他已經是騎虎難下了。
如果真的輸了,玉佩是必須要給的。
否則他在世人眼中,就會變成一個言而無信之徒,被所有人唾棄。
以后還有何臉面見人?
更不要說成為一代大儒了。
可那個玉佩關系重大,是絕對不可以流落到外人手中的……
段秀眼中涌上狠戾之色。
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也只能先發制人了。
江湛,你不要怪我。
將來我定會好好補償你,待你如珠如寶的。
......
因為人少,閱卷的速度自然也就快了許多。
試帖詩部分照例由大成書院的夫子們先甄選好,再由府衙的幾位師爺復核,確認沒有滄海遺珠,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