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良辰神情僵硬,勉強扯了下嘴角,“你們接著聊,我有點不太舒服,先上去了……”
說完,起身踉蹌著往樓梯上走。
還險些絆了一跤。
學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約而同地收起了笑臉。
好半晌,才有人弱弱地開了口:“我們……是不是說得太過了?”
眾人都不吭聲。
要說太過,以前在書院比這更過的玩笑都開過,也沒見蕭良辰計較啊。
為何這次反應如此奇怪?
還是扁豆豆打圓場,“算了算了不說了,都是我這張破嘴起的頭,這樣吧,中午我請大家去暮云館吃頓好的,就當是賠罪!”
氣氛這才重新熱絡起來。
樓上,蕭良辰失魂落魄地進了自己的客房,關上了門,然后無力地靠在了墻上。
沒想到他那日救下的,竟然會是杜明珠。
那可是杜明珠啊。
自己這輩子最厭惡,最痛恨的女人!
若不是杜明珠給阿蠻下毒,阿蠻的臉不會變成那樣,不會受那么多年的苦。
若不是杜明珠刁難阿蠻和鄭家,娘不會以命威脅,逼著他跟阿蠻斷絕往來。
自己也就不會錯失摯愛,一生悔恨!
杜明珠,是這一切痛苦的源頭,是不可饒恕的罪魁禍首!!
而他……竟然……
救了她?
啪啪!
蕭良辰抬手狠狠地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蕭良辰,你該死!
怪不得那日阿蠻對自己的態(tài)度那般差,還讓自己自求多福,原來她早知道那人是杜明珠。
阿蠻肯定恨死自己了……
想到這些,蕭良辰倏地紅了眼眶,悔恨和愧疚占據(jù)了他的心臟,幾乎讓他落下淚來。
“阿蠻,對不起……”
......
蕭良辰的道歉,杜若一句也沒聽見。
她這會兒正跟自家相公在武林大街上逛得不亦樂乎,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凡是杜若認為能送人的,一律買買買!
江漓則盡職盡責地當了個跟班,負責拎東西。
最后買的實在太多了,四只手都不夠用了,這才算作罷。
兩人雇了一輛馬車,連人帶東西一并送回了縣館。
剛好扁豆豆請客,夫妻倆于是又去蹭了頓飯。
暮云館的飯菜確實味道不錯,雖然趕不上杜若的手藝,但跟隔壁段家的狀元樓相比,簡直好太多了。
而且還實惠。
十幾個人,點了滿滿兩大桌子,還盡挑好的貴的點,最后也才花了二十兩銀子不到。
同樣的飯菜要是放在狀元樓,沒有一百兩休想出門。
吃飽喝足之后,大伙兒說說笑笑地走出了暮云館,準備打道回府。
結(jié)果剛轉(zhuǎn)了彎,迎面就碰到了兩個人。
其中一個還挺眼熟的。
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皮白肉嫩,文質(zhì)彬彬,一副謙謙君子樣。
只是神情陰郁,臉色也有些晦暗,似乎沒怎么睡好。
不是段秀是誰?
兩撥人迎面相撞,都愣住了。
段秀飛快地瞟了眼人群中的江湛,然后火速低下頭,仿佛不認識一般,自顧自的抬腳往狀元樓走去。
背影略有幾分倉皇。
江湛也當作沒看見他,神情淡然,連頭都沒回一個。
扁豆豆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突然大聲問道:“阿湛,上次不是在狀元樓跟人打賭了嗎?你既然已經(jīng)是府案首,這賭注是不是該收一收了?當心時間隔久了,人家忘記了哦!”
段秀的身子猛然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