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人,吐成這個樣子,杜若是一定會讓的。
老弱病殘孕優(yōu)先,這是她刻在骨子里的修養(yǎng)。
但是姜氏么……
呵,管她死活!
杜若不松口,守城門的官兵也不敢私自放行,怕?lián)熑蝸G了飯碗;再一個,姜氏是官夫人,杜若同樣也是,而且她丈夫江漓的品階比杜仁美還要高兩級呢。
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最終姜氏還是帶著滿馬車的嘔吐物,乖乖地去了后面排隊。
擦車而過的一瞬間,杜若分明瞥見了姜氏眼中的恨毒之色,不過那又怎么樣呢?兩家早已經(jīng)勢成水火,不共戴天,即便沒有今日這一出,這個仇怨也永遠無法消弭。
能讓杜家人不痛快,杜若就打心眼里痛快。
小兩口重新鉆進馬車,往縣衙那邊跑去。
杜若坐在車廂里,掐了掐身旁男人無一絲贅肉的腰,“相公,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江漓稍微思索了一下,“你是說杜明珠?”
“沒錯。”杜若很是疑惑,“剛才我特意瞧過了,馬車里就只有姜氏一個人,杜明珠不見了。”
以姜氏疼愛女兒的程度,斷沒有撇下杜明珠,自己一個人跑回烏頭縣的道理。
況且杜明珠如今在鳳陽府聲名狼藉,猶如過街老鼠,更應(yīng)該回鄉(xiāng)避避風頭才是。
那她人呢?
江漓明白杜若的顧慮,笑著安慰道:“確實有必要提高警惕,不過也無需杞人憂天,咱們江家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任人宰割的江家了,諒她也掀不起什么大風浪。”
杜若想想也是。
杜明珠之所以如此囂張,說來說去,仗的無非是杜仁美跟北安侯府的勢。
杜仁美這個八品縣丞,以前還能在江漓面前抖抖威風,現(xiàn)在可不行了,江漓的從六品神武校尉,完全可以壓扁他!
至于北安侯府,位高權(quán)重,嫡女還是宮里的榮妃娘娘,是很厲害沒有錯。
但自己這邊也不是吃素的,上面同樣有靠山。
你是侯爺,咱家小川還是王爺呢,怕你個鳥?
想清楚之后,杜若也就放下了這樁心事,重新雀躍起來。
很快就到了縣衙門口。
夫妻倆和江湛、還有江夫子、老鐵頭都跳下了馬車,跟顏夫子以及一眾學子分道揚鑣。
顏夫子他們繼續(xù)往前走,出東城門回秀山鎮(zhèn)。
杜若等人則準備換乘。
江漓的馬車就停在縣衙邊上,臨走時拜托了王不就幫忙照看著,里面的空間足夠大,連人帶行李剛好裝得下。
守門的衙役看到江漓,立馬眼前一亮,噌噌噌跑過來打招呼,“頭兒,你回來了?”
又看向杜若,響亮地喊了聲:“嫂子好!”
杜若笑瞇瞇塞了一盒糕點給他,“好久不見了衛(wèi)鳴,這是從鳳陽府帶回來的喬記云片糕,聽說特別好吃,你嘗嘗。”
“謝謝嫂子。”衛(wèi)鳴拿著糕點喜笑顏開。
里面的捕快們聽見了動靜,一個個爭先恐后地沖了出來,也吵著鬧著要禮物。
杜若自然又好一番忙活。
最后出來的是王不就。
老王還是那副胡子八叉的邋遢樣,穿著捕快服,邁著螃蟹步,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先是跟江漓閑扯了兩句,跟著目光轉(zhuǎn)向了杜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抱胸歪嘴笑,“喲弟妹,上次見你還肥嘟嘟的,去一趟鳳陽府,怎么膘都跑丟了好幾斤啊?”
杜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反唇相譏,“膘少了是好事,不像王大哥你,一身腱子肉,當心哪天被人扛進屠宰場,做成下酒菜,那就好玩了。”
王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