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點?”
“不錯,蕙蘭有沒有失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把她接回來。只有這樣,阿蠻才會跟我們親近,而我們杜家,也才能乘風而起。”
杜老夫人細細地剖析給兒子聽,“現在最要緊的,是不能讓蕙蘭懷上孩子,更不能讓她跟別的男人成親。”
一旦鄭氏成了有夫之婦,那么仁美再去糾纏,就犯了大昭律例。
輕則受罰,重則丟官。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想了想,杜老夫人吩咐道:“素音,你明兒一早就帶著避子湯去龍泉村,讓蕙蘭喝了。”
素音猶豫,“萬一她不肯呢?”
不肯……
杜老夫人的眸子中閃過狠戾,“實在不行,懷胎十月,意外落胎的事兒可多了去了。哪怕生下來了,也照樣有夭折的可能,就看那孽種的命大不大了。”
素音應了聲是。
杜仁美卻有些不落忍,“這,會不會不太好?只是個孩子而已,看在蕙蘭的份上,我也不是不能幫著一起養的,不就多張嘴嘛……”
“糊涂!”
杜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兒子一眼,“自古無毒不丈夫,要成大事者,最忌諱的就是婦人之仁。”
“是,養活一個孩子對咱們杜家來說并非難事,可你想過沒有,那孩子不是你的,他的身世一旦泄露,必將成為你的恥辱,所有人都會在背后笑話你,笑話咱們杜府。到那時,咱們即便飛黃騰達了,又有何臉面見人?”
“更何況,要是個兒子,便也是阿蠻的弟弟,將來有什么好處,阿蠻必定會第一個想到他。”
“那你跟蕙蘭的親生兒子呢?豈不是要排在孽種的后面?”
好像……也是哈。
杜仁美掂量來掂量去,最終還是前程戰勝了良心,一咬牙,“也罷,那就都按照娘說的辦吧,我現在就回縣衙安排人手去查,看那狗男人究竟是誰!”
說完轉身氣沖沖地往外走。
素音忙喊住他,指著凳子上那盆還在冒熱氣的水,“大人,您的臉……”
杜仁美這才反應過來。
把這茬兒給忘了,差點又頂著“狗官”上街了。
想到有那么多人看到了自己出糗的樣子,杜仁美心塞得不行, 恨不得立刻把那男人找出來,在他臉上刻上一百個字。
賤民!
……
龍泉村那邊早已經炸開了鍋。
鄭青禾按照約定好的時辰去接鄭氏,結果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都沒見到人。
他急了。
于是把騾車拴在了山腳下,自己跑上去打聽。
鄭氏的容貌出眾,倒是有好幾個人記得她,都說看到她下山去了,但是后來去了哪里,那就不知道了。
鄭青禾還以為自家姑姑下來得早,等不及,所以自己一個人先回家了。
連忙往家趕。
到家一問才知道,鄭氏根本就沒回來過!
人,憑空失蹤了。
這下可把杜若急得夠嗆,忙叫上江漓,帶上鐵蛋,準備讓狗子充當一回搜救犬。
結果剛走出院門,鄭氏就回來了。
身后跟著江夫子。
一家人這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娘,你去哪兒了?沒事吧?”杜若拉著鄭氏,上上下下地檢查。
不問還好,一問鄭氏的眼睛就紅了,抱著女兒開始嚶嚶地哭。
哭得杜若心里直發毛。
鄭氏是個講究的人,雖然平常打扮得很素,但身上永遠干干凈凈的,頭發也總是服服帖帖的,尤其今天還是去拜神祈福,更是不容許自己有一點點邋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