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才一個多月沒見,趙老夫人卻想念幾個外孫得緊,日夜牽掛著。
如今看到人,哪里還忍得住,拉著他們心肝肉地叫,笑得合不攏嘴。
慈愛之情溢于言表。
尤其是對唯一的外孫女江婉,更是圈在懷里舍不得松手,問她可餓了?可渴了?路上可太平?宅子可喜歡?
說不完的話,操不完的心。
早春微涼,屋內卻暖如冬陽,說話聲、談笑聲不絕于耳,氣氛溫馨又熱烈。
等江漓兄妹幾個請過安之后,杜若才施施然上前行了個正兒八經的屈膝禮,“外祖母康泰。”
“這孩子,才不過月余,就跟外祖母生分了。”
趙老夫人親自下榻扶起她,笑罵道,“又沒有外人在,整這些個虛的作甚?”
說著目光落到了杜若懷里,咦了一聲,“這娃娃……是誰家的?”
杜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抖了抖小秦明,嘴角勾起,“是不是很可愛?”
趙老夫人低頭細細端詳。
小秦明倒是也不認生,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邊吧唧吧唧地吮著手指頭,一邊流著口水,好奇地瞅著面前慈祥的老婦人。
忽地沖她咧開了嘴,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那小模樣兒,幾乎要把人的心都給萌化了。
“養得真好,白白胖胖,跟個小彌勒佛似的。”趙老夫人忍不住伸出手逗他。
“那,外祖母看他長得像不像咱們江家人?”
江家人?
趙老夫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豁然變了臉色,回頭沖著江漓沉聲道:“漓兒,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漓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這副樣子落在趙老夫人眼里,無異于親口承認了。
“你、你這孩子,糊涂啊。”趙老夫人點著自己的大外孫,差點心梗,“怎么好的不學,要學你那個不著調的曾外祖趙閱堂呢?成親之前私養外室,搞出孽種不說,竟還有臉帶回家來讓妻子撫養!你這樣,叫阿若情何以堪啊!”
江漓:“……”
鍋好重,背不動。
幾個弟弟妹妹:“……”
大哥好慘,大烏龍。
杜若:“……”
什么跟什么嘛,她只說小秦明是江家的種,也沒說是江漓的種啊!
正要開口解釋,秦十月已經上前跪了下來,漲紅了臉道:“老夫人,這孩子是、是我的。”
因著秦十月一直低調地站在最后面,沒什么存在感,趙老夫人還以為是府里的丫鬟呢,也未曾留意到她。
如今聽了這話,臉上更是添上了薄怒。
她目光挑剔地打量著秦十月,見她雖然穿著普通,人卻長得楚楚動人,尤其是眉眼之間,有種清冷淡泊的韻味。
那小白花的氣質,跟當初的閻小憐頗有些相似之處。
心中更加不悅。
怪不得剛才阿若要抱著孩子那般鄭重地行禮,還表現得如此寬宏大量,卻原來是在強顏歡笑,想讓自己這個外祖母出面為她這個正妻做主呢。
“你叫什么名字?跟漓兒是如何相識的,如今又有何所圖?”趙老夫人坐回到榻上,語氣威壓。
杜若扶額。
這事兒鬧的,越來越離譜了。
都怪自己,話說半截兒,也不怨老人家誤會。
她趕緊把孩子還給了秦十月,然后蹭蹭幾步坐到了趙老夫人邊上,附在她耳畔嘀嘀咕咕,這樣那樣地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通。
總而言之一句話——孩子確實是江家的,不過不是江漓的,而是江宗寶那個死渣男的。
杜若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決定了捅穿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