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山道:“墩墩,方才太太跟我提到了你……”
墩墩匍匐在地,瑟瑟發(fā)抖,眼淚幾乎都要滾了出來。
完了,才來江府第一天就惹主子不高興了,肯定要被趕回莊子里去了,甚至被賣了都有可能。
嗚嗚嗚,爹,娘,女兒沒用,白瞎你們費盡心思把女兒送進這個福窩里來,屁股還沒坐熱乎呢,就要挪腚了……
“太太說,你手腳勤快,心眼兒實誠,是個討人喜歡的丫頭。”
在場幾個人都愣住了。
墩墩猛地抬起頭,不敢相信地望向鄭氏,眼里閃著驚喜和感激的亮光。
鄭氏一臉茫然:“……”
她、說了嗎?
杜若清咳了兩聲,走到梳妝臺邊上,從匣子里翻出一小片金葉子,遞給那個老實姑娘,“太太喜歡你,我自然是要賞你的,用心做事的人,我必不會虧待。”
“是,謝夫人賞賜!”墩墩喜出望外,砰砰砰連磕了三個響頭,“夫人放心,奴婢便是豁出了這條賤命,也一定伺候好太太!”
杜若點頭,“很好,我相信你能說到做到。”
接著,她話鋒一轉,“不過么,太太出身鄉(xiāng)野,自由慣了,受不得那些個約束,也沒那么脆弱。日后她若是想去哪里,想做什么,只要不是太危險,都由著她便好,不用過分緊張。”
墩墩連忙應下。
她是老實,又不是傻,還是分得清大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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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嬤嬤再可怕,說到底也只是個下人罷了,這府里真正掌權的,是夫人。
夫人說啥便是啥。
凡事不患寡而患不均,至于另外兩個丫鬟紅苕跟青團,杜若照樣一人賞了一片金葉子,同樣的話也叮囑了一遍。
三人都是剛來的,對杜若這個主子的脾氣還摸不透,本來忐忑得很,生怕一個沒留神伺候不好,小命不保。
如今見她待人和善,出手又大方,心里懸著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
揣著金葉子喜滋滋地告退,出去干活去了。
鄭氏這時候才回過了味兒來,氣得抬手拍了女兒一記,“你個破孩子,故意耍娘玩兒是不是?”
“哪有?”杜若將頭靠在鄭氏的肩膀上撒嬌,口中振振有詞,“是娘您自個兒誤會了而已,我只是說要替您好好教訓她們一頓,可沒說用什么方式哦。”
身為上位者,要想真正地收服下面的人,不外乎兩種法子。
恩,或者威。
威么,蓉嬤嬤這個總管已經夠兇的了,杜若要是再因為這么點小事而火上添油,不管不顧地懲戒一通,她們還有活路嗎?
人都是有氣性的,一旦被壓迫狠了,沒指望了,可是什么都干得出來的。
別說主子,就是親娘老子都可能反殺。
所以杜若才選擇了唱紅臉,對幾個丫鬟進行了褒獎表揚,給她們一些甜頭,同時用言語提醒敲打她們。
如此一來,丫鬟們做起事來必定會更加盡心盡力。
效果絕對比打罵要好得多。
鄭氏不懂這些大道理,只要幾個丫鬟沒有因為自己而受到責罰,她就放心了。
不過想到之前丫鬟說的話,又蹙起眉頭,“萬一蓉嬤嬤覺得她們辦事不力,怪罪她們怎么辦?”
“怕什么?”杜若掐著小蠻腰,鼻孔朝天地哼道,“這里是江府,你女兒我才是一府的當家主母,我說怎樣就怎樣,她個老嬤嬤還敢跟我對著干不成?”
話音剛落。
門口突然傳來兩聲重重的咳嗽,一個蒼老暗啞、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響起。
“夫人,老奴有事稟報。”
杜若身子一僵,差點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