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軒是天黑之后才回的沈宅。
此時,華燈已上,沈宅里燈火通明。
他先回的城郊軍營,便聽說了白天的事,羅天逸的槍法會輸給沈懷景,他倒是有點意外。
雖然上次見過沈懷景打槍,知道他很厲害,但羅天逸的槍法也是一流的,至少應該打個平手,不至于會輸。
但結果就擺在那里,而且還應了人家一個什么槍械官之職。
羅天逸為了這事有些窩火。
不是因為輸了,而是因為他實在不想讓沈懷景到軍營里來。
白鳳軒喜歡沈懷景,把人關在沈宅里隨便搞也就算了,有了槍械官這個名頭,沈懷景也就可以隨便出入軍營,隨時檢查管理槍支。
一個軍隊,若是槍支出了問題,士兵還拿什么去打仗。
羅天逸到底是信不過沈懷景的。
“天逸,愿賭服輸。別輸不起啊!”白鳳軒似乎挺高興,羅天逸心里就更堵了。
他始終覺得,白鳳軒早晚得死在沈懷景手里。
不聽勸的男人,早晚得后悔。
此時,白鳳軒站在沈懷景的門口,看著那個在臺燈下認真寫字的人,背脊挺得很直,寫字的樣子也很專注,就像上學時候一樣。
一時間,白鳳軒的思緒有些閃回。
那時候,他常在上課期間溜出來,然后跑到沈懷景教室外面窗戶邊上偷看人家。
沈懷景上課一向專心,所以直到下課了,沈懷景都沒有發現他。
后來,還是別的同學跟沈懷景說了,沈懷景才知道了。
為此,沈懷景可沒少說他。
那時候,真好!
“有事?”
白鳳軒閃回的思緒被打斷,沈懷景正側頭看他,一時間,他竟不知道要說什么。
從外面回來,直接就到了二樓來找沈懷景,他原本是有很多話想問他的。
比如,為什么那么會打槍,為什么對槍支那么了解,這八年在國外都是怎么過的。
但是,站在門口想起了過往,如今又被沈懷景用這般淡然的目光看著,他覺得那些話不問也罷。
畢竟,就算他問了,沈懷景也不一定會告訴他。
“聽說,新三團新添一名槍械官,我這做團長的孤陋寡聞,倒不知道這槍械官是做什么的,特地來跟沈少爺請教一二。”
沈懷景想過,贏了羅天逸,讓羅天逸沒法反悔,但不代表白鳳軒回來就會認這件事。
但是,既然踏出了這一步,他就沒有回頭的道理。
“怎么,羅副官就這么輸不起?自己答應的事,想反悔又拉不下臉來,便讓白團長來做這個惡人?”
白鳳軒一笑,這只小兔子啊,提早拿話堵他呢。
若是他不認這個槍械官,那就是羅天逸說話不算數。而白天的時候,羅天逸是當著眾人的面答應的,所以一諾千金。若是他不認,或者是他替羅天逸不認,那么以后還怎么帶兵呢?
更何況,今天沈懷景的本事士兵都看在眼里,不少人對沈懷景很是佩服。
“沈少爺多心了。”白鳳軒這才邁步進屋。
“沈少爺想加入新三團,我是求之不得。槍打得好,而且對槍械也那么了解,是求之不得的人才,是我白鳳軒受寵若驚了。”
說話的功夫,人到就到了跟前,他微微彎著腰,低頭看沈懷景正在寫的東西。
這一回,他依然看不明白,因為紙上寫的也是法文。
上回被他順走的半封信,他找懂法文的人看過,信是寫給一個叫文的人,信中大概是說,家中變故,自己短時間內是回不去法蘭西了,請這個叫文的人幫他把租住房子里的東西收拾一下,暫時存放在文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