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出殯。
江城百姓就跟看熱鬧一樣。
也不知道誰把周楚洋親手弄死其父的事傳了出去,如今圍觀的人群里不乏同一個聲音。
“親手殺父,就該千刀萬剮。”
周楚洋已經對這種聲音麻木了。
他像個提線木偶一般,呆呆地抱著靈位走在前面。
“你們說,周楚洋殺親爹,是不是被沈懷景給逼的呀。要說沈懷景這一招是真毒......”
“逼沒逼不知道,不過,我更愿意相信,周老板不是周楚洋親爹。”
“說說,這里邊有什么故事嗎?”
人,大概就是這樣。
在一個與他們無關的故事里,總能天馬行空去想象,給杜撰出很多可能性的情節來。
至于說故事的真實是什么,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足夠獵奇,足夠吸引人。
先是劉家,后周家,白鳳軒和沈懷景這對狗男男算是把江城的上上下下都給震住了。
消息傳到省城,已經是幾天之后了。
方瑜自打齊榮那事之后,便把診所關門歇業。
圖元良讓她回了圖公館住,她這些日子也都安分在家陪著老太太。
“姑媽,嫂子和孩子們都放假回來了,不如晚上請個戲班子過來唱個堂會,熱鬧熱鬧。”
圖元良的太太陪著孩子在北平上學,如今放了暑假,前兩日才帶著孩子回到省城。
“也好。上回來的那個謝小樓就不錯,就讓他來吧。”圖老太太隨口說道。
上回謝小樓到圖公館唱戲,是圖元良給沈懷景送行。圖老太太知他是公事,沒有露面,只在樓上聽了聽。
謝小樓嗓子不錯,扮相也好,圖老太太原就想著等中秋的時候,再讓謝小樓來唱一回。
“行,我這就讓人去。”
方瑜打發了人去請謝小樓過來唱戲,圖元良的夫人正好從樓上下來,見她二人說話,便笑盈盈的過來。
“剛剛我在樓上聽說要請戲班子,我可是好久沒聽戲了。”
“嫂子,快來坐。”
方瑜起身,拉了圖太太坐到自己身邊。
一早摘下的葡萄,還帶著露珠,正新鮮著呢。從摘下到送進圖公館,也不超過兩個小時,而且下人還用冰塊冰鎮過,此刻吃起來冰爽極了。
圖老太太年紀大了,不好冰的,但方瑜倒是喜歡得緊。
“嫂子,嘗嘗這個葡萄,特別甜。”她拿了一顆塞到圖太太嘴里。
“是挺甜,就是太冰了,牙疼!”
“你呀,也不年輕了。就這丫頭還好這冰的,若是再過幾年,看你還能不能吃冰的。”圖老太太笑道。
“姑媽,我也沒那么老吧?”
“三十幾的姑娘,也不嫁人,我呀,哪天去了下面,都沒臉見你父母。”
這是齊榮那件事過去之后,圖老太太頭回提及嫁人這事。
“蔣家那孩子你要不喜歡,那就再找。省城有頭有臉的公子多了去,不愁找不到合適的。”
方瑜沒敢說不找,她只是迂回道:“姑媽,我這年紀也不小了,哪家條件好的公子沒娶妻還等著我。
我可不想給人當繼室,更不想當后媽。再說了,真要有不錯的,還不嫌我年紀大的,大概也都是沖著表哥來的,那也不是看上了我。”
“我聽說,那個姓齊的之前不知道你是元良的妹妹。他的條件是差了些,但若做個上門女婿,你自己喜歡,我也就不挑了。”
方瑜在心里暗罵,到底誰在老太太面前嚼了舌根。
“姑媽,沒有的事。那個齊榮......就是打過兩回交道,他是白鳳軒的心腹,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