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軒在江城如坐針氈。
給江老頭一連幾封電報,皆不見回音。
他已經(jīng)把江城的白家軍集合起來,如果天亮前都沒有沈懷景的消息,或者是收到了壞消息,他可以隨時開拔。
胡天瑞陪在他身邊,只是也沒敢開腔。
見他一支又一支的煙抽著,也不敢勸他少抽點。
省城那邊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沈懷景是不是還活著,這些話,他可不敢提一個字。
晚飯還擺在桌上,沒動過一口。
看來,今晚沒有省城的消息,這飯是吃不下了。
胡天瑞剛要起身,就有士兵拿了電報急匆匆跑進來。
“少帥,省城回電!”
白鳳軒立馬扔了煙,上前搶過士兵手里的電報。
電報上只有三句話:書桌的抽屜里有一個賬本。今日安好。想你!
這三句,好像誰都不挨著誰。但白鳳軒的手卻有點顫抖。
他拿著電報就往外走,胡天瑞想問問沈懷景怎么樣了,都沒來得及張嘴。
沈宅少了沈懷景,似乎就徹底空了一般,對白鳳軒來說是這樣的。
自打沈懷景離開那天起,他就一直住在軍營里。
夏姨娘見他急匆匆進了書房,也沒敢叫,只得去外面問了開車的士兵。這才知道,沈懷景在省城那邊可能出了事。
夏姨娘又快步回來,只見白鳳軒又從書房出來,快步上樓。
像是在找什么東西,特別急的樣子。
夏姨娘就在樓下等著,沒有跟上去。
臥室的書桌是沈懷景在用,白鳳軒在書桌里找到了賬本。雖然他不明白沈懷景為什么讓他去找賬本,但翻開賬本之后,他就明白了。
賬本里夾著一個信封,上書:鳳軒親啟。
白鳳軒頓時明白,沈懷景是怕他不相信電報里的內(nèi)容,怕他以為省城這邊的人騙他。
抽出里邊的信紙,鋪展開來,抬頭便是:鳳軒吾愛。
一下子,白鳳軒就淚目了。
“鳳軒吾愛,提筆之際,你的鼾聲還在耳側(cè)。忍不住回頭看了你一眼,你睡著的樣子,也很好看。所以,稍稍有點走神。決定要去省城,就開始做準備,我亦知道,你定是不許我去的。八年前,把你那樣扔下離開,如今每每想起,都是我心上的疼。很抱歉,那些年,你最痛苦難受的時候,都沒能陪在你身邊,沒能好好抱抱你,親親你。可是,我的軒哥哥,還是長成了這么優(yōu)秀的少帥......”
白鳳軒讀著讀著,又笑了。
但信看到最后,又哭了。
他把信按在胸口,就那么呆呆地。
夏姨娘大概是見他老半天沒有動靜,不放心,就上來看看。
而他這副樣子就此落在夏姨娘的眼里。
“鳳軒......”夏姨娘輕聲叫著。
白鳳軒似乎聽到了,又似乎沒有聽到。
他也沒有回頭。
夏姨娘便邁步進門,走到他身邊,“鳳軒......”
白鳳軒這才回過神來,“母親!”
“懷景他......”
“他沒事。”
“當真沒事?”夏姨娘也怕白鳳軒哄她。
“嗯,剛剛收到了他的電報。雖然那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現(xiàn)在還不太清楚,但確定他安好。”
夏姨娘這才松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你們的事,我也不懂。但他要去省城,我也不放心。剛剛聽送你回來的士兵說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吃晚飯了嗎?”
白鳳軒這才覺得肚子餓了。
“沒呢。”
“那我去廚房給你弄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