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湊到前頭,隨意把打了結(jié)的繩子朝前一扔,再轉(zhuǎn)身往回跑,立馬就有兩人被繩子套住脖子,在慣性的作用下被帶倒。
??只要人離得近了,于春兒于秋兒就會伺機撲上去亂砍一通。
??兩個小姑娘沒有章法,又瘦又小,但手上的柴刀鋒利異常,姐妹倆用力多砍幾刀,怎么著也能帶走一個。
??至于多出來的那一個,王雪兒自會出手。
??王冰兒想起她娘劉桂花說過的話,堂妹的豬草宰得特別好,長度永遠(yuǎn)像是量過那般,讓宰一寸絕不宰一寸五,手穩(wěn)得很。
堂妹那宰人的架勢,像平日在家里宰豬草的樣子。
所以,搞了半天,真正的廢柴只有她王冰兒一個。
??王有根的手依舊抬不起來,但他和王有財仍然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爬起,兄弟倆再次加入混戰(zhàn)。
??大家都在為了自己能活命而拼殺,楊氏和趙氏兩個老太太也動了手,潘義卻像個局外人,游魂一樣在牛車附近飄蕩。
??他還在消化張強的那句話。
??他說自己是他的親兒子,他來接自己回去一家團聚。
??以往的種種浮現(xiàn)在腦海,每次去張家村碰上張強叔,張強叔總是對他格外溫和,還經(jīng)常給他買東西,給他零花錢,而大哥就沒有這個待遇。
張強叔還經(jīng)常跟大哥說,他做哥哥的,要讓著弟弟。
他之前也好奇問過張強叔為什么對他這么好,張強叔是怎么回答的呢?
“你和我小時候長得很像,我要是有兒子,大概就長成你這模樣,我看到你就像看到我的兒子?!?
原來,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他一直都不知道,在他和大哥之間,阿娘為什么要更偏疼他一些,現(xiàn)在他終于明白,只因為他和大哥不是一個爹。
鮮血染紅泥地,光影重重間,潘義好似突然變得耳聰目明起來,他再次聽見了張強的聲音。
??“小義!你阿娘在等你,我現(xiàn)在有錢了,有很多很多錢,你回去就能做我張家的少爺!我們一家再也不用分開了!”
不知道是哪一句話搔到了潘義的癢處,14歲的半大小子高高舉起雙手,“爹!爹!我在這里!快來帶我走!”
?張強哈哈大笑,“潘大金啊潘大金,給老子養(yǎng)兒子的滋味如何?是老子的終究會回到老子身邊?!?
?潘大金幾乎咬碎牙齒,張小葉那個賤婦!虧他還信了那賤婦的話,以為小兒子是早產(chǎn)的,不想竟是她跟野男人的種。
他自認(rèn)為這些年對她夠好,一心一意打獵攢下的私房也基本全部填到了張家,那個賤婦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