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個佩刀漢子聞言皆是虎軀一震,不由自主的握緊刀柄,帶著殺意如狼似虎的目光毫不遮掩的盯著衣衫襤褸的少年。
吳界看著四個六境之人沒有任何拔刀的打算,平靜的闡述著事實:“你們若是對我出手,一息內必死無疑。”
“勸君莫輕生,江山萬里風光無限,不去看看豈不可惜?”
這是吳界對己身實力的絕對自信,自認七境之下沒有任何人可以在夜行刀下活過一息。
這就是不敗刀客能夠輕視天下豪杰的底氣,即便仙人轉世的六境,亦是刀下亡魂,絕無第二種可能。
馬車內的靜安郡主臉色帶著些許陰沉,輕嘆著回道:“天陽城八境大修有許多,你若真要挑戰,升平街楊老太爺是當今世上年歲最長的八境,他的拳術不會讓你失望的。”
吳界眼睛微瞇,卻沒有阻攔對方離去的馬蹄。年歲最長,不代表最強。這也許是對方的好意,不愿自己死在天陽城內。
只是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和惡意,此人絕非善類,那么若非有所求,就是要自己去送死了。
吳界拍著懷里的銀票略作沉吟,隨后無所謂的呵呵笑了幾聲,按著夜行刀柄往回走去。
雁留山下的野茶攤門前,老板娘正要挑著扁擔回家,抬眸時又見到那個少年郎。
一天見了三次,倒也算有緣。雖然對方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仍是和善的開口問道:“小哥,還沒出發呢?”
吳界左右看了看,身后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人沒有一個吱聲的,隨后高聲回道:“老板娘,往東十余里那個村子叫什么來著?”
老板娘面色古怪,片刻后張口試探性的問道:“你去小安村做什么?”
吳界指著身上破爛的衣服直言道:“剛賺了錢,去買衣服,然后找個客棧喝酒吃肉。”
老板娘好似松了口氣,隨后抬手指東:“那里就是小安村,不過你可要快些去。村里衣鋪不多,晚了就沒有店面開門了。”
吳界道了聲謝,一個飛掠消失在婦人的眼眸中。后者苦笑兩聲,挑著扁擔也往小安村的方向走去。
扁擔一頭是柴火水桶蒸籠,一頭是鐵鍋案板面粉。黃昏回家的路總比清晨出門的路要輕松些,可在肩頭挑著的那份相思之情的份量,從來沒輕過。
十余里的路程對吳界而言不過片刻時間,在最高處俯瞰小鎮全貌時他已看清了錢莊、衣鋪和客棧的所在。
與此同時,自己察覺到一股凌厲的劍意直沖雁留山頂。不過這種事情與自己無關,也沒有去看的打算,難不成只許自己拜山,還不讓別人問劍了?
吳界也不糾結身外之事,只是在錢莊老板防賊一樣的眼神下兌換了五十兩銀票和一大堆碎銀子,隨后又在衣鋪里買了一身輕薄的白衣黑靴。
直到在客棧最好的房間里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后才美美的吃了一頓葷素搭配的美餐。
這種奢侈的日子對自幼困苦的吳界可不多見,當然要物盡其用了。于是在吃完飯后他還要了壺好茶,也品一品個中到底是何滋味。
不過他并沒有覺得這些茶水味道如何驚艷,淺嘗輒止后便盤膝在床上開始修煉。
直到月上中天萬籟俱寂時,吳界緩緩睜開雙眸徐徐問道:“何方人士,不怕死嗎?”
凜冽寒意從屋頂貫徹而下,這不是殺力十足的劍氣,而是殺意十足的殺氣!
客棧內的所有人都在此刻驚醒,只覺頭皮發麻背后汗毛倒豎,侵入心肺的刺骨寒意正在攀爬所有人的身軀。
“好純粹的殺意!”
強如吳界都在心中感嘆,來人殺意之盛與自己在伯仲之間。但他并不懼怕,刀挑包裹葫蘆踏窗翻身直上樓頂。
只見得戴著白色面具背負鐵劍,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