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魚入海,肆意徜徉。
熱息氤氳,沈雁歸臉上的雪花,寸寸敗退,融化成水。
皮膚摩挲間,那雪水汽化,酒氣附著,縈繞不散。
枝頭的冰凌兒得了水汽,肉眼可見長大。
她屈起膝蓋,繡花鞋底踏在雪面上,在地上拖出一道雪痕。
雪痕由寬變窄、由重到輕,她的腳一點點踮起,直至腳尖點地,再剩流蘇掠雪。
墨承影伸手托起她的腿,置于腰后。
沈雁歸從善如流,另一條腿也如法炮制。
繡花鞋上的流蘇相聚。
墨承影吻著她的耳垂,“附近有間憩室,我們去那里。”
微醺的嗓音,略帶了些沙啞,他的話語一字一字,排著隊鉆進她耳朵里,耳垂的酥麻,抽走身體所有的力氣。
沈雁歸雙手掛著他的脖頸,嘴唇未開的那聲“好”,直叫他血脈愈發噴張。
哪個王爺都等不及了。
可偏生在這樣關鍵的時候,沈圓圓的聲音響起來。
“姐姐——姐姐——”
她方才在席間,瞧見姐姐離開,也跟了出來,看到月洞旁站著的青霜和綠萼。確定姐姐在這里,小小的人兒自己便鉆了進來。
聽到妹妹的聲音,沈雁歸驟然睜開眼,手腳并用將墨承影踹開。
沒有一絲絲猶豫和顧慮。
紅衣如火,還有金絲閃著光,沈圓圓一眼便瞧見了這邊,花容拉都拉不住。
她深一腳淺一腳跑過來,直接撲在沈雁歸身上。
“姐姐你們在干什么?”
干什么?
被強行召回的腦子,一團漿糊,沈雁歸不知道怎么跟這樣一個小屁孩解釋。
“姐姐脖子怎么了?”沈圓圓小手扒拉著沈雁歸的衣領,驚恐道,“姐姐受傷了?”
“沒有。”
沈雁歸下意識看向墨承影,“是不是?”
墨承影現在一點也幫不了她,他翻了個身,冰凌兒扎進雪地里,白雪沒了他的臉。
現在能救他的,只有寒雪。
沈圓圓滿臉狐疑,“你們不會是在打架吧?”
她看著沈雁歸脖子上的紅痕,眼眶立刻就紅了,“姐姐的傷是姐夫打的嗎?”
沈雁歸抱著妹妹直接坐起身,“不是,姐姐沒有受傷。”
“都、都紫了。”沈圓圓替沈雁歸呼呼,“圓圓呼呼,姐姐就不疼了。”
“姐姐不疼,這個這個、這個……是蚊子咬的。”
沈圓圓聲音顫顫,“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冬天哪有蚊子?”
是,四歲了,過完年都該說是五歲了,著實不好騙了。
沈雁歸頭疼。
沈圓圓抽抽搭搭道:“我剛剛、剛剛都看到了,姐夫趴在姐姐身上,姐夫欺負姐姐,嗚嗚嗚……”
“姐姐姐姐夫沒有欺負姐姐。”
“姐夫是壞人,是大壞人,我以后再也不理他了,嗚嗚嗚嗚嗚……”
沈雁歸被抽走的力氣,還沒有完全回來,她將沈圓圓放到一邊,艱難站起身,這模樣又叫沈圓圓一頓好哭。
從梅園到凌滄院,沈雁歸哄了一路,沈圓圓才勉強相信姐夫不是個壞人。
墨承影晚幾步動身,回到凌滄院,姐妹倆在院子里設了陷阱抓麻雀。
在等小麻雀自投羅網的時候,沈圓圓在另一邊堆雪人,嘴里嘰嘰咕咕,墨承影想湊近聽一耳朵,卻見沈圓圓一拳將小雪人腦袋打飛。
墨承影不禁懷疑,“她打的是雪人,還是我?”
沈雁歸坐在廊下看書,抬頭瞧了眼,笑道:“我盡力了。”
“我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