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佩蓉太清楚自己女兒的脾氣了,她有些不知所措,“雁兒,你聽娘一句勸好不好?”
沈雁歸無動于衷,“還不快去!”
花容瞧著攝政王下了臺階,往這邊過來,半拖半拽將江佩蓉扶去一旁。
沈庭武將出身,雖上了些年紀(jì),身手還是在的,他有心將春褀夏安秋綏冬禧打趴下,可終究顧著影響。
為著沈家的顏面,他咬咬牙,說話的聲音又低了些,只是話語并不讓步。
“沈雁歸,你而今攀上高枝,仗著攝政王的勢,就這般對自己的生身父母?”
沈雁歸不吃他這一套,“沈庭,你小看我了,我沈雁歸從來不需要仗誰的勢?!?
她從前在沈府忍辱負(fù)重,是為了阿娘和妹妹,現(xiàn)在這兩個人就在身邊。
不在沈府院內(nèi)。
沈雁歸余光瞥了眼長案上擺著的兵器,她高抬腿,后腳跟落在刀柄上,長刀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圈,折射出刺眼的光。
她一手抱著妹妹,一手接了刀。
手腕輕轉(zhuǎn),長刀轉(zhuǎn)瞬架在沈庭脖子上。
“你負(fù)我阿娘,害死兄長和兩個弟弟,而今還肆意欺負(fù)圓圓,我今日便送你去見我哥哥!”
“你敢!”
沈庭不退,反而上前一步。
“圓圓,眼睛閉上?!?
沈圓圓不是頭一回見姐姐和父親吵架,她沒意識到場面的嚴(yán)重性,那小小一只,團在姐姐胸前,雙手聽話地環(huán)住姐姐脖子,將臉埋在姐姐胸口。
“姐姐冷靜!”
沈清月正在梅林與人散步,趙家下人匆匆前來,告訴她她家出事了,她連忙跑過來。
遠遠看到沈雁歸刀指父親,立刻雙手平展,攔在沈庭身前。
“姐姐,你而今是王妃,一言一行莫不受人矚目,這般拿刀指著自己父親,豈非叫人看咱們沈家笑話嗎?有什么事,咱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沈庭諷刺道:“她若畏懼人言,斷不會將刀架在自己親生父親脖子上?!?
沈雁歸反唇相譏:“你若有擔(dān)當(dāng),也不至于逼著自己親生女兒弒父?!?
形勢劍拔弩張。
她好心提醒道:“沈清月,你我并無姐妹交情,我勸你最好讓開!”
沈清月小時候養(yǎng)在她外祖家,與沈雁歸沒太多直接的恩怨,只是有她娘沈林氏在,兩人到底也成不了真正的姐妹。
此刻她護著她父親,倒顯得沈雁歸像個外人。
沈庭將沈清月推到一旁,看著沈雁歸,道:
“生你養(yǎng)你、是我欠了你,這是我的兒女債……”
沈雁歸糾正道:“你搞錯了,生我養(yǎng)我的是我阿娘。”
沈庭也有些豁出去的意味,“我知道你想要弒父的心,不是一日兩日了,來,動手吧?!?
“父親您少說兩句吧?!?
沈清月急得直跺腳,她看向江佩蓉,“姐姐若當(dāng)眾殺了自己父親,就算攝政王寵著,朝臣也會逼死姐姐的。”
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沈雁歸才不管什么后果,她哪里會同沈庭客氣?
只見那手往后撤,尖刀照著沈庭胸口送去。
大夏以孝治天下,當(dāng)眾弒父,那是重罪。
江佩蓉不愿叫女兒背負(fù)那樣的罵名,更不愿女兒之后為這樣一個人償命,只是一時沒有更好的主意,避開花容和青霜的阻擋,竟將身攔在沈庭身前。
沈雁歸單手收刀不及,眼見便要貫穿自己阿娘,滿眼驚慌。
墨承影及時握住長刀。
利刃在他手心走了兩寸。
雪地里多了幾滴刺眼的紅。
“景明。”
墨承影松了手,沈雁歸丟了刀,她將沈圓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