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江佩蓉眨眼的頻率變了,有了更為明顯的閃躲。
所以上句話的答案是肯定的!
沈雁歸死死盯著自己母親,繼續追問:“除了我跟圓圓,還有誰?”
“什么還有誰?我聽不懂你說什么?”
江佩蓉轉過臉去,被沈雁歸掰著肩膀轉回來。
“哥哥沒死?”
不對,哥哥是不治而亡①,阿娘的表情也是肯定的。
“是弟弟?”有變化,沈雁歸語氣有些欣喜,“是弟弟!他還活著?”
“不要問了!不要問了!”江佩蓉伸手撐住額頭,面上十分痛苦,“你兩個弟弟哪個不是你親手埋的?怎么活著?”
沈雁歸眼里的光黯淡下去,是啊,都是自己親手埋的。
而且退一步說,就算活著,這是阿娘的孩子,又不是沈林氏的,沈庭何必將人藏著掖著?
“都是我不好,是我沒用。”江佩蓉絮絮說著,“你走吧,把圓圓也帶走,不要管我了,求求你,別管我了。”
沈雁歸騰地站起身來,“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江佩蓉伸手握住沈雁歸的手,“你殺了他也沒用,除了讓我難受,改變不了任何現實。”
阿娘決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沈雁歸知道,自己現在就算跪下求她,也得不到真實的答案。
不過這一趟也不算白來,至少她確定了阿娘并非心甘情愿留在沈府。
只要阿娘有意離開,沈雁歸早晚將她帶出火坑。
回去時,想著圓圓今日哭得那樣厲害,怕是也累了,她便沒去梅園,直接回了凌滄院。
路過假山,卻聽到那里頭有人在訓話,因著言語間涉及到自己,沈雁歸便駐足聽了一耳朵。
“……你不是說攝政王一直拿王妃當替身嗎?”
“這不就是替身嗎?王爺從前又沒見過王妃,不是因為姑媽,怎么可能喜歡她?”
沈雁歸聽出來這是馮婉言的聲音,比起平日的傲慢,這語氣里有些怯懦,只是仍有些傻氣。
另一個人聲音她沒聽出來,不過她猜,十有八九是永恩侯府的人,而永恩侯夫人年歲大了,這天寒地凍的,不方便折騰。
能出席長公主席面的,大抵便是永恩侯世子夫人。
永恩侯世子夫人語氣不善道:“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王爺對王妃,那是對替身的態度嗎?”
“我沒有狗眼,我瞧著那就是替身的態度,你不在王府不知道,王爺天天抱著王妃喊清清,可不就是喊姑媽嗎?”
“當真?”
“我能騙你嗎?”
“你騙的還少嗎?”
馮婉言低著頭,一只腳踢著地上的土,“你要是不信我,我也沒辦法。”
“你——你個沒用的東西。”
沈雁歸聽著聲音不對,永恩侯世子夫人應該是動手了。
世子夫人繼續道:“姑媽費了那么大力氣,送你進王府,你可倒好,恩寵恩寵沒有,消息消息不對,嘴皮子倒是厲害,這么厲害,讓你來參加宴會,怎么還裝病不露臉?”
“我沒有裝病,我是真的染了風寒,何況我去了席面也沒用啊,啊,嫂嫂,你別掐了!”
“再要一事無成,你自己掂量著辦!”
又是一個被拿捏的可憐女人。
沈雁歸先前料想得不錯,馮婉言果然不是自愿入王府的。
耳聽著永恩侯世子夫人要出來,沈雁歸便當做什么也不知道,徑直離開。
隊伍路過假山口,里頭人出來,大抵是看沈雁歸已經過了這邊,便也沒叫住她,只朝著沈雁歸離開的方向福身,算是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