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服青年右手握拳置肩行禮,雙腿跪在白衣公子腳邊,聽到詢問,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白衣公子瞧他似有難處,淺抿一口茶,語氣平靜道:
“直說無妨。”
胡服青年深吸一口氣,道:“小皇帝賜婚,攝政王不敢反抗,將怨氣全撒在王妃身上,成親當日,新娘花轎落地,攝政王卻迎了馮家女入府,拜天地、入洞房,叫王妃在外頭站了一夜,清早才叫從角門放進去。”
白衣公子手上用力,那幾乎與白瓷融為一體的手背,青筋暴起。
黑暗吞沒半張臉,薄唇緊抿,半晌開口,語氣多了幾分忍耐,道:
“繼續。”
“王妃在冰天雪地里凍了一宿,一病就是十幾日。”
“十幾日?”
“是,聽聞大夏都城很重新婚歸寧,王妃歸寧日也不曾回娘家,便是因為高燒不醒之故,有傳聞說,王妃在受妾室請安時,才說了幾句話,便暈過去。”
白衣公子咬牙切齒道:“大夏男子最是薄情,三妻四妾,永不知足!”
“這還不止。”
“還不止?!”
“王妃不堪折磨,半夜偷跑回娘家求救,結果王爺連夜派兵將她抓回去,還將她爹貶職、將她娘狠狠打了一頓。”
“她那個爹也就罷了,卿卿最是心疼她娘,這個混賬王八蛋,竟然敢打她娘!咳咳咳……”
白衣公子緊緊握著白瓷杯,想要將杯子捏碎,仿佛那不是杯子,而是墨承影的頭顱。
卻奈何體弱氣極,反倒連連咳嗽。
“公子當心自己的身子。”
胡服青年上前來,拍著白衣公子的背,替他順著氣。
白衣公子抬手阻攔,那修長的手指撩開厚厚的窗簾,道路斜對面,墨承影下令將馮廣賜、馮言定以及李捕頭等人下獄。
沈雁歸跪地陳情,要求徹查侵占良田屋舍、強搶民女之事。
墨承影當眾保證,一定會為所有人討回公道。
又豪言:“今日所有人所受之損失,無論是身體、還是財務,皆有攝政王府承擔,破山,讓府上大總管親自過來。”
破山立刻吩咐人回府去辦。
這下子受了傷的沒了怨懟,家貧者還在想自己是不是傷得太輕。
百姓謝攝政王隆恩,墨承影不忘沈雁歸。
“此事王妃功不可沒。”
他趁此機會,言明自己與王妃的關系,與馮妧清劃清界限。
墨承影在百姓注視下,雙手扶起沈雁歸,摟著她的腰,與她并肩而立,面向百姓道:
“坊間傳言皆是有心人惡意散布,無稽之談!
本王從前一心只在政務,成親之后,心中只有王妃,王府之事,皆有王妃主理,王妃所言,金口玉音,天子無后,王妃為天下女子之尊。
來日諸位若再見中傷本王與王妃關系者,直接綁去王府,本王重重有賞!”
這話一出,有心人是誰,大家心知肚明。
百姓叩首再三謝恩。
“天下有攝政王、攝政王王妃,乃是天下之幸、萬民之幸,草民感謝攝政王和王妃大恩,惟愿我大夏四海清平、國運永祚,愿攝政王和王妃鸞鳳和鳴、福壽萬年!”
有人起了頭,大家便跟著喊,那一聲聲恭賀震耳欲聾。
王府馬車過去,沈雁歸不忘卻輦,墨承影扶著她的手,先送她上車。
百姓瞧見,愈發相信流言無稽,“誰說王爺是糟老頭子的?”、“王爺和王妃郎才女貌,真真兒是天作之合”、“馮家人居心叵測,竟敢散布此等謠言,中傷王爺和王妃”……
胡服青年見狀蹙眉道:“如此相愛,倒顯得坊間傳聞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