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歸吸了吸鼻子,揚著下巴,凝視著他:“陪你睡兩天嘍。”
墨承影微微低下頭,嘴角揚起壓下、又揚起、再壓下,“睡兩天就夠了?”
沈雁歸便是知道光睡是不夠的。
她為難又頭疼,“這么大的事情,我實在不曉得要怎么哄你,只能出此下策。
要不然怎么辦呢?那畢竟是深愛你的爹娘,即便我外祖父什么都沒做,可對于醫(yī)者而言,視而不見,本身就是錯。
更何況他還是太醫(yī)院院使?
外祖父也是知道的,他從沒想過要推卸責任,否則預感不妙,也不會只將阿娘和舅舅送出來,而且他將娘親和舅舅送出來,也不是為了姜家香火,只是怕醫(yī)術失傳而已。
我外祖一家都是好人,不然兩年的時間,總有人可以逃走的。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不能讓你不要恨我,可我真的不想與你反目成仇。”
一道黑影襲來。
墨承影終究還是裝不下去,起身坐到床邊,雙手抱著沈雁歸的腦袋,猛親了一大口,“卿卿,你這是要可愛死我嗎?”
沈雁歸并沒有因為這個吻而松懈,她雙手順勢抱著他。
“那皇位本來就是你的,我以后不當女帝了,在你后宮當個小美人,你不要處置我阿娘好不好?”
當阿娘和夫君放在選擇的兩端,她便開始亂了分寸。
兩邊都舍不得,又怕最后兩邊都保不住。
墨承影還是高興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在卿卿心中的份量,能與她的阿娘齊平。
他鼻尖貼貼,說話時、嘴唇若即若離,“你便不想想,我若真的怪罪你和阿娘,知道實情之后,何必還來尋你?”
“興師問罪唄。”
“這會子腦子轉(zhuǎn)得倒快。”墨承影懲罰似的,輕嚙她的唇珠,“我可沒說要處置阿娘。”
“你都讓她去睡了,不就是想要她性命的意思嗎?”
還真是會胡思亂想,墨承影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輕輕轉(zhuǎn)動,“我的好卿卿,亥時了,阿娘不該去睡覺嗎?”
“真、睡覺啊?”
“你看看!你到底還是不信我!”他說話時,語氣里的情緒總算是回來了。
“那么大的事情,你說原諒就原諒我了?”沈雁歸確實不信,“你是不是不信我說的?還覺得自己是宮女的兒子?”
墨承影搖頭,“信!”
“那……”
“來紀州之前,我們不是說過這個事情嗎?我既然調(diào)查過,自然也看過案卷。根據(jù)文書記載,云貴妃封皇貴妃那年,姜院使便受昭儀指使,在貴妃湯藥里動手腳。”
這所謂指使的昭儀自然也是個被迫接臟水的,“也就是說,這一年太皇太后和先帝就已經(jīng)想要貴妃的性命。”
“太醫(yī)院的太醫(yī)都是天下醫(yī)者翹楚,無論哪個太醫(yī),用三年時間,無聲無息弄死一個人,都不是難事,可是貴妃在姜院使的藥物之下,不僅沒死,一直無所出的她,反而在五年之后懷了身孕。”
沈雁歸琢磨著,“你的意思是說,外祖不僅沒有下藥,反而還在給貴妃娘娘暗中調(diào)理。”
“不知道。”墨承影并不是拿假話來騙她的,自然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沒有外祖,這世間就沒有我。”
“嗯?”
殺母仇人,這就驚天逆轉(zhuǎn),成救命恩人了?
沈雁歸覺得不可思議。
“太皇太后和先帝謀反非一時興起,她既然同你外祖說了要謀害皇貴妃,你外祖若不答應,必定會立刻被清理,而后她便會換人來執(zhí)行,換一個人,只怕熬不到皇貴妃產(chǎn)子,那可憐的母子就已經(jīng)魂歸離恨。”
“你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