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照入內,落在案頭的蘭花上。
沈雁歸伏案批閱文書,墨承影在旁邊帶孩子。
小公主在地毯上爬得歡快,時而想要吵自己的娘親,被自家爹爹抓回去,玩累了,便要睡覺。
墨承影便當起了女兒的小床。
她偶爾會抬頭看他們父女一眼,那小小一只趴在自家爹爹胸口,顯得格外小、又格外乖巧。
綠萼尋思將小公主抱走,免得擾了王爺休息。
墨承影眼睛都沒睜,將手一豎:誰也休想碰他的掌上明珠。
沈雁歸微笑著低下頭去,繼續處理朝政之事。
青霜入內,瞧見公主睡著,躡手躡腳走到沈雁歸身旁,跪地小聲稟告道:
“王爺、王妃,肅國公府遞了請帖來。”
“擱著吧。”
沈雁歸頭也沒抬。
“肅國公府請帖?”
女兒徹底熟睡,墨承影才來到自家夫人這里,瞧見桌案上的請帖,他順手拿了,順勢躺下去,以沈雁歸的腿為枕,仰面翻看。
“這時候海棠花落、紅梅未開、霜蕊將敗,前后不著節慶,正是宴席青黃不接的時候,難為韓家人想了這么個名頭,請你過府。”
沈雁歸一邊朱批一邊接話,“什么名頭不重要,重要的是將人請到。”
“那你這么重要的人物要去嗎?”
“為何不去?”
沈雁歸合上奏疏,“我聽臨安說了樁趣事,剛好可以去肅國公府看個熱鬧。”
墨承影好奇道:“什么趣事?”
沈雁歸正要擱筆,余光瞥見自家夫君的俊美容顏,于是低頭,用朱筆在他額間作畫。
“肅國公世子韓修成成親沒多久便離京,一走便是七年,而今回來,給他夫人帶了個妹妹。”
筆尖落在眉心,墨承影閉眼聽著,“負心薄幸,有何趣味?”
還不如自家卿卿在自己額間作畫有趣。
真是臟人耳朵。
“那韓世子是個‘癡情郎’,與那妹妹情深似海,有意用軍功換那妹妹一個平妻之位。”
“荒唐!”
正室娘子從來只有一位,平妻說白了還是妾室。
“我朝哪有平妻?”墨承影對此頗為不恥,“讓心上人做妾,還真是‘情深’得很。”
大夏禮法有規定,夫君納妾,須得正室首肯,肅國公世子夫人宋氏的父親曾任太傅之職,清流文官之女,自有傲氣。
她不是不能給夫君納妾,但絕不能這么莫名其妙納妾。
“臨安聽到的信兒,說是宋氏鬧著要和離,肅國公再蠢,也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犯糊涂,尤其是當下這個時間,所以我得趁這個機會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