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歸一向認為人無論做什么,都該揚長避短。
她非力量型軀體,打小習武便不以力量為主,而重招式技巧。
但是人所周知,在絕對力量面前,任何技巧都是花拳繡腿。
雙斧招式變化沒有刀槍棍棒豐富,但是劈砍生猛。
非力量之人,絕不敢使雙斧。
這丹珠雖是盤腿坐著,明顯比沈雁歸壯出半個。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這人、這斧,都是不好對付的。
若是前年的沈雁歸,與人比武,輸了也就輸了,她是不在意的。
可她現在是要當皇帝的。
本來女子稱帝前途便多阻礙,若要是連前來俯首稱臣的藩屬國也打不過,將來如何服眾?
沈雁歸承認自己現在有包袱了。
“還是頭回見我的卿卿害怕。”
墨承影也端起酒盞,衣袖遮擋下,唇角揚起。
“嗯……為夫更期待了。”
沈雁歸聽出他語氣里暗藏的小得意,“你是故意的?”
墨承影不擅長騙自己的卿卿,他放下酒盞,沒說話。
沈雁歸側臉看著他,他也假裝不知。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我知道,你肯定同烏達摩壑王提前打過招呼,讓他叮囑自己妹妹,不必手下留情,否則她也不能帶雙斧進殿。”
墨承影眼珠子移過來。
怎么跟自己肚子里蛔蟲似的?
什么都知道?
他試圖否認,“卿卿眼里,為夫便是這樣的人嗎?”
“我猜對了。”
沈雁歸不再看他。
墨承影緩緩轉過頭來:“我何時說你猜對了?”
“現在!”
“哼~”
“你寄希望通過丹珠,讓我知道戰場兇險,刀刀要人性命,而她的雙斧再厲害,在你眼皮子底下,總歸出不了大亂子。”
“你不會讓我輸,但你會讓我知道自己實力差在哪,你想讓我知難而退,放棄親征。”
沈雁歸說完,給墨承影夾了一筷纏花云夢肉,問道:“對嗎?”
墨承影知道自己瞞不過她。
一向尊重夫人的他,也深知這法子不對,可是……關心則亂。
他慌了陣腳,只想著留住她,忘了顧其他。
墨承影手在條案下,握著卿卿的手,“你莫要同我生氣。”
“景明,我知道你是因為擔心我,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可是景明——我會向你證明我的實力!”
沈雁歸若是菟絲花,從小就不會動女將軍之念。
可墨承影哪里需要她證明什么?
沈清月今日代表沈家,坐在了本屬于沈庭的位置上。
她離得不算近,一直關注著這邊。
從沈清月的角度,沈雁歸一直有意討好她的王爺,想方設法與王爺搭話,但是王爺甚少看沈雁歸。
在她一心撲在王爺身上時,有個人也在默默關注著她。
“臣烏達摩壑攜妹妹丹珠,拜見攝政王、拜見攝政王妃!恭祝王爺身體康健,王妃福壽綿長!”
烏達摩壑王聲似洪鐘,夏朝官話帶了濃濃的沙屠魯口音,他與妹妹丹珠站在殿中。
行得是沙屠魯的禮,沒有下跪。
朝臣立刻指出他們的不對,讓他們入鄉隨俗,向王爺和王妃下跪。
也有人故意搞事,說他們這是不尊重大夏,試圖挑起矛盾。
烏達摩壑王毫無懼意,反而直起了身子。
“尊敬的大夏王,我沙屠魯以武建國,王位尚且能者居之,向來屈服于實力,只要等下王妃勝了我的雙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