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霜不止聲音在發(fā)抖,扶著沈雁歸的手也在發(fā)抖。
“別聲張。”沈雁歸額上汗珠成線往下落,聲音艱難道,“你、你快去找、找阿娘,還來得及。”
“奴婢不敢、不敢離開這里?!?
“我不能沒有這個孩子……你快、快去啊……”沈雁歸的聲音因為虛弱,變得格外小,“再晚就來不及了。”
青霜抹著眼淚跑出去。
沈雁歸扶著石壁,艱難往前走。
身后忽然有個力氣推了她一把,她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一摔。
肚子著地。
烈日暴曬、腳滑、重摔,這下子任誰來,這孩子都保不住了。
“你是、什么人……為何、要害我?”
沈雁歸雙手捂著肚子,痛苦蜷縮躺在地上,一雙眼睛瞇縫著、試圖看清來人的臉。
陸安用沒有說話,他目光惡狠狠落在她的肚子上,瞧著四下無人,抬腳想往她肚子上補兩腳,好讓她命喪當場。
結果腳剛抬起來,便聽到青霜氣喘吁吁的聲音。
“王妃——王妃——”
青霜又回來了,“您怎么又摔倒了?”
“奴婢方才在路上瞧見當差的宮人,已經(jīng)讓他去請夫人了,您要堅持住啊?!?
陸安用怕暴露,聽到聲音便閃身躲進假山中。
“奴婢這就扶您回去。”
沈雁歸這個時候是起不來的,也該是完全使不上力的,青霜抱也抱不動,坐在地上無助地哭嚎:
“來人啊、快來人??!王妃暈倒了!嗚嗚嗚……王妃,你別睡啊,來人——”
路過的丫鬟、巡邏的侍衛(wèi)聽到聲音,皆往這邊跑過來。
陸安用瞧著沈雁歸被攆轎抬走,原想也想越過趙奇珍,直接去找蔡崇,奈何蔡崇再三叮囑,非特殊情況,不允許他們直接與他聯(lián)系。
尤其是在行宮這邊。
他只得去匯報趙奇珍,再由趙奇珍尋由頭去找蔡崇。
“大人,成了!”他難掩欣喜,“王妃這胎,沒了!”
無論心中如何想,蔡崇面上毫無波瀾,他甚至還有些不信:
“王妃為人十分謹慎,在宮中養(yǎng)胎不出,又有身手,這么輕易就中招?”
“大人有所不知,王妃試圖拿孩子要挾王爺與她相見,結果王爺被軍情絆住,她在太陽下站了一個多時辰,中了暑氣。
回去路上身子不適,丫鬟去尋太醫(yī),她身邊沒人,月兒趁王爺過來,假裝被她推下水。
王爺親自救月兒上岸、抱月兒回去,將太醫(yī)也帶走了,王妃摔了兩次,已經(jīng)暈了,湖畔那邊還有血呢,確定無疑。”
蔡崇思量著趙奇珍的每一句話,“摔了兩次?”
趙奇珍將陸安用的杰作告訴蔡崇,“要不是她那個丫鬟來得快,她今日這條命就沒了?!?
蔡崇來回踱步,仍覺得有哪里不對,“王爺怎會這么恰好過去?”
一句話將趙奇珍問住。
“當時情況太亂,王爺還沒來得及解釋……”
見趙奇珍解釋不清,蔡崇不滿道:“大意失荊州,攝政王不是空有蠻力的武夫,王妃也不是深宅里頭沒見過世面的繡花枕頭,對付這二人,切莫掉以輕心?!?
“是,大人教訓的是,是學生大意,等回頭得了機會,就去問月兒。”
月兒?
蔡崇聽他每每稱呼沈清月,都如此這般,宴會上見面,他也十分不知收斂,一雙眼睛時不時瞟過去。
他以為自己做的謹慎小心,其實也就是麟德殿大,攝政王瞧不清他。
現(xiàn)下到了行宮,宴宮小,蔡崇不能不提醒。
“趙公子要注意自己的身份,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