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緩步而行,桑妞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握著短刀,她低頭看著,心中千言萬語,而后將刀揣進胸口。
仿佛時隔多年,再次與他相擁。
再次……她們從前擁抱過嗎?
時間過去太久,久到她們何日分別,桑妞都記不清了。
但她依稀記得那個小郎君說,希望有朝一日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
她這就去給他打一個天下安定。
大軍漸行漸遠,姜雁歸準備回宮,抬頭瞧見墨承影眸中的不舍——
他自然不是舍不得桑妞。
是想到不久的將來,他要這般送自己離開。
姜雁歸握住墨承影的手,“我們也回去吧。”
回宮的馬車里,姜雁歸將自己埋在成堆的奏疏中,軍情、農桑、科舉、商業……皇帝本就有忙不完的事情。
尤其是一年之始。
再加上推行新政,要操心的事情便更多。
不管他們倆誰做了這個皇帝,只要掌權掌政,都會面對這樣的局面。
這就是墨承影重生回來不愿當皇帝的原因。
他既選擇了做她背后的男人,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不知輕重擾她陪著自己。
姜雁歸看奏疏的時候,墨承影便安靜替她研墨,偶爾她會將奏疏給他看,同他商討,他也會搭上兩句。
好不容易等她將帶出來的奏疏批完,得了些時間,才與他膩歪兩句,說今兒要陪他和女兒,馬車便停了。
千帆便回稟說,朝臣在養居殿候著。
姜雁歸摸一摸他的臉,十分抱歉。
“沒關系,等忙完這一陣就好了。”
姜雁歸親他一口,便先下車,墨承影只能回椒房殿。
好在女兒正是性子熱鬧的時候。
聽到馬車聲,正在玩兵器的她,立刻扔下自己的十八般武器。
“爹爹~”
私下里撒嬌的時候,小家伙仍是會喊爹爹娘娘,而不是具有身份區別的母皇父后。
她雙手平展,發帶衣袂齊飛,大老遠便朝墨承影沖過來。
卿卿不在,縮小版的她陪著自己也很好。
“想不想爹爹?”
墨承影將那小小的人兒抱在懷里,比圓圓小時候還可愛的小團子。
“想~”小家伙在爹爹臉上吧唧親了一口,雙手摟著爹爹脖子甜甜問道,“娘親呢?娘親答應今天要教我十八、十八……”
“破峰十八式?”
“嗯!”
小家伙應聲的時候,點一點頭,整個小身子都跟著在動。
“娘親在忙,爹爹教你好不好?”
“不好~都是爹爹教我。”小家伙癟著嘴,“太傅說了,天子一言、一言、一言九鼎,母皇怎么能說話不算話?”
她舉起自己的小胖手,掰著手指頭給自己爹爹控訴,“上元節到現在兩個手都數不過來了,可是、可是我就見了娘親兩回。”
這都已經二月了,可不是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墨承影道:“娘親每天晚上回椒房殿,都要親一親玉兒才去睡覺的。”
“我睡著了呀,都不知道,嗚嗚……孟冬和晚冬都不叫我起來,爹爹也不叫我,嗚嗚嗚……”
小家伙兩只小手手捂著小臉,委屈地趴在爹爹肩上哭。
一團團拱在老父親胸口,可憐極了。
墨承影今兒情緒本來就低,經女兒這么一哭,想到不久的將來,夫妻分離、母女相別,寶貝女兒再要找他尋娘親,他怕是答不上來。
“呼——”
墨承影仰起頭,吐了好幾口氣,哄道:“爹爹教你兩招,你學會了,我們就去前頭的養居殿,偷偷找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