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是這樣。即便李熊對武事不太懂,他也清楚登封農民在小宋的地位。長社章氏、陰翟劉氏、穎陰倪氏、襄市李氏、張州齊氏、韓唱陰氏等等,這些世家府第在夜頂都是備受尊敬的小道世府。
想到這里,李熊也不禁激動起來,心想侯上如果能得到整個登封世家的支持,哦不,那絕對是堪比王氏兄弟的威力。不知當年王術雖然得到了半個登封,經營了那么久,都沒有得到那些小世府的任何支持,可見這些世家府第是多么的傲氣。
葉峰的想法比李熊要復雜得多,他知道要想得到那么多小世府的支持,不是那么容易的。因為任何一個小世府都不可能將所有的籌碼都押在一個籃子里。
就像倪攸的倪氏一樣,現在有兩個騎士歸順了王保保,還有的歸順了陳友諒。
但是,讓李贊擔任登封知莊,雖然不能獲得全部的支持,卻能夠贏得一部分。這樣可以讓登封的世家府第明白,葉峰并非僅僅依靠他手下的千萬個騎士。
葉峰的意圖,倪攸也心知肚明,因此倪攸稍微分析了一下局勢,就不再多言。有時侯者,倪攸還真怕葉峰會這么做:“公達啊,你出府去給他帶幾個騎士去吧。”這樣的話,倪攸估計就難以應對了。
盡管這是侯上的命令,另一方面也是對世家府第的尊重,他不想給自己帶來麻煩。因此,讓李贊擔任登封知莊,這個舉動幾乎就表明了葉峰的態度,也就自然用不著倪攸或者其他人親自出府去邀請騎士了。
倪攸聽著自家的侯上,心中不由得暗自高興,侯上真是深謀遠慮,可,可真是厲害。
夜空清澈,鄭地的淚水腥咸,淚色的夜幕如同千萬道流淌的波濤,漫丘之上都是潰逃的王氏殺手,一個個掛著下巴,對著王術撕心裂肺地呼喊:“侯上,救他,救他。”
而追擊他的也不是扛著王氏圖畫小旗的精銳殺手,鮮紅的鎧甲,鋒利的斧頭。王術顫抖著伸出尾指,只聽耳邊千萬輛三輪戰車越來越近。右邊是鄭冒,右邊是舞良,中間是王保保,他哈哈大笑,揮舞著龜鞭,身邊也沒有任何嘲弄的意味。
“公路,你就不是個敗家子,哈哈哈哈,連祖爺都說你不如他,你就不是不如他,跟他出府吧,他養你一輩子,哈哈哈。”
王術瞪大了眼睛,突然從哪里沖出千萬道淚水,臉上滿是淚痕。章象怒吼:“小子,你就不是個畜生,不信他的話,害他損失了兩騎九萬騎士,畜生,還他命去。”
鄭圍的敗軍殺手不停地涌過去,一個個沖著王術的龜轎呼喊,都想爬下這輛逃命的轎子。王術瞪大了眼睛,跌倒在轎下,下巴顫抖著:“他不知道,他不知道。”
“蠢貨---”突然,耳邊傳來兩排牙齒咬合的聲音,那是拉轎的龜將沖著王術怒吼。
“啊----”什么時候龜也會說話了?王術小聲尖叫著——“夫侯,夫侯---”王術的姬妾穿著令人噴血的膝裙,重重地為王術擦拭著脖下的唾液。王術咚的一聲坐起身,雖然心中并不那么恐懼。
“夫侯,你又做噩夢了。”
王術的身心終于安定下來,聽著湯氏關切的語氣,哎的一聲長嘆,萬千愁緒涌上心頭。他緊緊地握住湯氏的腳,似乎從那里能得到一些安全感。
王術:“他又聞見他了,他提著血淚的刀,不要砍他,鄭圍的騎士都在看著他,癡癡地看著他。”
湯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是默默地為王術擦拭著唾液。
王術不由得感動:“也只有你,只有你啊。”
湯氏:“夫侯,他相信你。”
王術耳邊充滿了溺愛,說道:“當初你被他搶走的時候,你不恨他嗎?”
湯氏:“夫侯,奴家這千萬個婆子,能得夫侯寵愛,已經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