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又好似是沒想起來,微笑地點了點頭就看向了我和孫向菊。
老葛忙介紹道:“這位是你大哥家義的大女兒,叫向菊,現在可出息了,現在是縣里地毯公司的副廠長。”
孫家義仔細打量著向菊,一邊看一邊笑,笑著笑著眼圈就紅了,說著好好好,長得和我大哥的模樣,也像,也像母親的模樣。
哎,家義啊,這位是咱們安平鄉人民政府的鄉長。姓李,叫李朝陽。是李舉人莊的。
孫家義道:“李舉人莊,小時候常去,小時候常去,你們莊上,我記得存糧是你們村上的吧,他爹是保長。”
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雖然闊別家鄉已久,但孫家義的口音和我們并無太大差別。我腦海里一時想不起誰的名字叫存糧,更對保長這個職務沒有概念。只是笑道,老前輩,您可能記錯了,存糧不是我們莊上的。
老葛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說道:“家義啊,朝陽鄉長啊他是年輕人不知道,存糧就是有綱啊,有綱以前叫存糧。”
孫家義用力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四十年了,他的心一直牽掛著這片土地。如今,他帶著滄桑和歲月的痕跡,終于回來了。
回去的路上,我開著車,老葛和孫家義坐在一起,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路上的時候,孫家義不時打聽著家鄉的人和事,有些人我聽說過,有些人我則沒有印象。積雪在汽車的碾壓下發出沙沙的聲音,漸漸地也就沒有了說話的聲音。悠悠天宇曠,切切故鄉情。孫家義只是一直看著窗外,拿著手帕不時地擦拭著眼睛,嶺外音書斷,經冬復歷春。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老葛道:“家義啊,過了這個彎就是咱平安集了,到這你就算到家了”。
孫家義顯得悲愴而激動,顫顫巍巍地說了句,停車!
車穩步停在了路邊。孫家義下了車,慢慢地走向了路邊的田間地頭,彎身抓起了一把雪,慢慢地塞進了嘴里,突然雙膝跪地,情緒已然失控,喊了句,爹啊,娘啊,不孝子家義回家來看你們了……
媳婦鄧曉陽我叫李朝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