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心中五味雜陳,對巨蟒死亡的痛心與惋惜,對自己往后沒了巨蟒的陪伴與倚仗的迷茫與無依,對風玄恐怖實力的驚駭與不可置信,對該怎樣應對風玄的無力與進退兩難,……,種種思想與情緒齊齊堵在胸口,讓他難受得要死。
這巨蟒從他年幼時就陪伴著他,為他遮風擋雨,帶他得知云夢山秘密,幫他提升武功,說是他的再生父母也不為過。巨蟒的實力他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因為巨蟒經常當他陪練,助他提升武功。他的武功,雖然早已突破了人類的極限,然而至今為止,就算巨蟒躺著不動任他攻擊,他都不能徒手攻破其防御,破碎其鱗甲。然而這短短不過二十多息,它就被殺了?這一切,對青年男子的打擊不可謂不大,甚至可說是滅頂之災,家破人亡之禍。
聽得風玄放話,青年男子如夢初醒,身軀一抖,如驚弓之鳥般看向他,眼中悲痛與恨意像是要奪眶而出,低吼道:“風魔。”當今天下,能有如此恐怖實力的,估計也就只有天導上師和風玄了,這人既不是天導上師,那自然就是風玄了。風玄也淡然道:“杜宏。”他收服天導上師門下二十多人,自然知道天導上師門下最強兩人分別為杜宏和吳鎮,此人能跟吳鎮對等相處,那自然就是杜宏了。
杜宏冷冷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殺我金蟒。”風玄淡然道:“我是獵人出身,看見這么好的獵物,自然是要獵殺的了。”杜宏氣得發抖,憤然道:“你看不出這金蟒是有主之物?打獵有打別人家養的么?”風玄淡然道:“你現在不就看見了么?哦,對了,你也是我的獵物。”
杜宏更加氣憤,胸中怒火如同即將噴發的火山巖漿,稍有缺口,就會爆發,然而他只能努力壓制住這怒火,冷然道:“你如此橫行霸道,心中可還有一點道德與綱常?可還有一點良知與人性?”風玄依舊一副云淡風輕模樣,淡然說道:“你覺得說這些有意義么?這世界本就是一個獵場,弱肉強食,只是大家各有各的手段而已。而我,只不過選擇了一種最便捷的手段。至于你們所謂的是非對錯,其實也不過是彼此實力的對比,得失的權衡而已。同一件物品,在不同的人的手中,不同的場合,你們給出的價格、獲取的方式會有所不同,就是很好的例證。
聽得風玄的理論,杜宏不假思索怒斥道:“強詞奪理。”然而他想要真正反駁時,卻突然間不知從何說起,反而越想越發覺得風玄所說有些道理。這世界不就是這么回事么?古往今來確實有不少圣賢推行仁義道德學說,這些學說確實也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推崇,但是這世界有在向他們所推崇的方向發展么?并沒有。這世界一直都是弱肉強食,所謂的仁義道德,只是用來約束別人,爭取利益的工具而已。當然,肯定也有人以仁義道德約束自己,但是這真的是他們真心誠意么?只怕更多的是以此來獲取自己所看中的東西,比如別人的支持。上至皇帝,下至乞丐,莫不如是,追求的都只是利益,只是各自的側重點不同而已,乞丐以仁善爭取別人的施舍,君王以忠誠爭取臣民的順從。
風玄見他沉思不知何解,也不想多浪費時間,說道:“行了,別浪費我時間,我現在給你三個選擇,一是歸順于我,我幫你創造功法,提升武功。二是以你和吳鎮的秘密,換取活命機會,然后去找你們上師求教,再來找我報仇。三嘛,就是死。”他其實并不會殺杜宏,即使杜宏既不歸順也不愿出賣自己和吳鎮的秘密。他之所以這么說,其實只是想詐一下他,若他是歸順,則可更好的利用他,若是他愿意出賣吳鎮,那么有利于他獲取吳鎮的機緣。當然,就算他既不歸順,也不出賣吳鎮,他依然可以役使他并通過他獲取吳鎮秘密,只是麻煩一些而已。
風玄的心狠手辣與智慧,舉世聞名,杜宏豈會不知。在他看來,若不答應他的要求,自己肯定會死得很慘,所以他一時踟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