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jīng)深了。人類科學院某處辦公室之中,何正奇并沒有入睡,而是仍舊在辦公桌之前翻閱、批示著那厚厚一疊,似乎永遠也不會窮盡的文件。良久,他有些疲倦的伸了伸腰,然后站起來,來到了窗戶之前,望著窗外的夜景沉默不語。
生活秘書悄然進來,將他辦公桌上已經(jīng)涼掉的茶水倒掉,然后換上了新的。
時間仍舊在一點一滴的流逝著。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桌上的保密電話再度響起。
“我是何正奇。”
“何院長,是我,董良駿。遵照您的指示,我與負責幫助簡雅回憶的心理學家團隊負責人衛(wèi)彤教授溝通過了,從她那里得到了一個新情況。據(jù)衛(wèi)教授所說,那種可以幫助簡雅回憶起記憶深處數(shù)據(jù)的方法,不僅僅是需要深度催眠與藥物的配合,也不僅僅是有嚴重后遺癥這樣。最重要的一點是,必須要有本人的配合。”
“哦?”
“催眠術(shù)并沒有那么神奇,如果本人不肯配合,不肯放開心靈,再高明的催眠師都沒有辦法將人催眠。”
何正奇默然不語。片刻,董良駿試探著說道“讓簡雅心甘情愿的配合并不是做不到。”
如果隱瞞簡雅有關(guān)后遺癥的事情,簡雅必然會選擇配合。甚至,讓她在完全知道后遺癥的前提之下,配合催眠也同樣可以做到。無非是以文明大義,道德親情綁架而已。這并不算什么難事。
可是……
何正奇無法做出那個決定。他是一個講究程序制度,講究合法性的人,而強迫一名不僅沒有犯錯,反而立下了大功的年輕女子這種事情,并不符合程序制度。
似乎察覺到了何正奇的矛盾心情,董良駿并未再說話,而是默默的等待著。
良久,何正奇緩緩說道“你去和簡雅溝通,不作任何隱瞞,告訴她所有實情。最終的決定由她自己來做,你不要做任何干涉。”
董良駿吃了一驚“何院長,您真的確定要這么做嗎?主席知道這件事情嗎?”
何正奇哼了一聲“這件事情還在我的處理權(quán)限之內(nèi),無需驚動主席。以及……良駿,如果一個文明要依靠迫害一名無辜年輕人才能獲得希望,那這文明不要也罷。”
董良駿默然道“是。”
掛斷電話,何正奇再次長長嘆息了一聲。
人類生殖研究中心中,望著神色沉重,緩緩放下電話的董良駿,馬成平教授,李元教授等人眼中滿是急切。
董良駿十分沒有形象的聳了聳肩膀“何院長要我去和簡雅溝通,告訴簡雅所有實情。最終決定由她自己來做,我們不得干涉。”
李元教授立刻瞪圓了眼睛“何院長真是老糊涂了,這,這怎么……”
話還未說完,馬成平便重重的拍了拍桌子,打斷了他的話語“什么老糊涂,我看何院長做的決定很正確!沒辦法解決這個障礙是我們一幫人的恥辱,你好意思讓一個小姑娘來承擔這些責任么!”
“這都什么時候了,我沒空跟你爭論這些!”
“我不跟你爭論,我就問你,李元,如果這次事情是你,你會怎么做?你愿不愿意接受催眠?”
“我愿意!能拯救文明,我個人的一條命算得了什么!”
“呵,好大的口氣,你敢不敢發(fā)誓?”
“我……”
“都給我閉嘴!”
馬成平與李元兩人同時閉上了嘴巴,便看到董良駿神色陰沉到幾乎要滴下水來。
“都這種時候了,還是多給我們文明留點尊嚴吧。簡雅那里,我去溝通。”
說著,董良駿轉(zhuǎn)身離開,只留下馬成平幾人面面相覷。
“簡雅,有件事情需要向你通報一下,并詢問一下你的意見。需要提前說明的是,我這次來,是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