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來的藍定玄怕是同藍老弟一家關(guān)系匪淺。
更有甚者,極有可能兩人還是親兄弟。
可今日短暫的相處,那一家子遠沒藍老弟一家子好相處。
藍老弟一家子,怕是得惹上麻煩了啊!
好死不死的,那一家子還正好落戶在劉婆子隔壁,李菊那個攪家精若是看到藍定玄一家子的長相,怕是也能猜到一二,到那時……
“藍老弟,也不是我非要打聽你們兩家的恩怨,可我今日同那家人短暫接觸過,那家人怕是不好相與,特別是那家的大兒子……
他們又正好落戶在劉婆子家隔壁,有什么往日恩怨還是提前給我透個底吧,省得哪日他們找上門來,無端惹的村子里人說閑話。
昨日的事,雖沒人敢說什么,卻也暗暗記恨著呢。
讓他們逮到機會,你們一家這處境……”
付村長是真的為了藍家人好,藍老爺子也就不想藏著掖著。
可到底要從哪里說起了?
雖然不愿意回想,藍老爺子還是把思緒捋了捋。
一刻鐘后,待身上的煙味散得差不多,藍老爺子接過懶懶抱在懷中,用小丫頭衣襟下的小手帕幫著小家伙擦了擦口水。
又用力抱了抱懶懶,似要從小家伙身上汲取些微勇氣。
“說起來都是些家長里短的破事,原以為逃荒走散了也就散了,與那家人就一輩子再無交集。哪知道這般情況下還能在同一個村子落戶,是有些事不吐不快,可那些事說出來也不過是我片面之詞。”
“藍老弟,你我雖認識不久,卻也算的上交心,你同我說話還能摻著水份不成?”
“對啊,爹!您就說說吧,那時候我都還沒帶兩個孩子回來,還一直想問他們的事呢。”慕青顏幫腔,也給藍老爺子遞了個臺階過去,讓老爺子繼續(xù)說下去。
以后都在一個村子里住著,兩家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有些事還是得攤開了說。
藍老爺子紅了眼眶,緩緩開口。
“我們原本住在北地的遠清縣城下面的一個小山村里。
因著村子里人祖祖輩輩都姓藍,村子就叫藍家村。
我是家中的老大,下面還有一個小我三歲的弟弟,父母早逝,我倆自小相依為命,有幸靠著村子里的族親們喂養(yǎng)長大。
待我自食其力后,就婉拒了族親們的繼續(xù)教養(yǎng),去鎮(zhèn)子上跟在木匠師傅后面學(xué)手藝。
師傅憐惜我,不曾收過一分銀錢,還每日想著法的貼補我些吃食。
就這樣,花了幾年時間學(xué)手藝,然后又花幾年時間攢了些銀錢,還幫著弟弟娶了媳婦,我以為我做兄長的責(zé)任就盡到了。”
藍老爺子緩了緩,又繼續(xù)說道。
“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事情就壞在給他娶的那個媳婦身上。
原來那家人同意把女兒嫁給我弟弟,就是沖著家里有我這個免費勞動力來的。
他們以為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娶妻生子,就在他們家做一頭盡職盡責(zé)的老黃牛。
木匠是門手藝活,更是個能賺錢的營生。
自從兩人結(jié)婚后,我那弟媳婦倒是對我這個大伯哥照顧有加,家中吃什么喝什么都幫我備著一份,衣服也漿洗的干干凈凈。
可從我?guī)煾蛋血毰S配給我那一刻,一切都變了。”
提到亡妻,藍老爺子抹了一把淚,又道。
“那對夫妻三不五時的不是在我跟前說師傅家如何如何不好,就是去師傅那邊挑撥離間。
好在我同師傅有多年的情誼在,師傅那時就告訴我,不離這一家子遠點,我的苦日子還在后頭。
那時候我偏偏不信邪,依然真心實意的對待兩人。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