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亂世里,方揚是那位的嫡親弟弟,這偌大的青陽縣,還不是能橫著走。
別說是安排藍家幾個人跟在工匠后面學學手藝,就是那件事藍老爺子都在斟酌要不要給方揚透露一點風聲了。
沒事還好,若真的有事,就是潑天的富貴。
新帝登基,短時間內只會沿用老黃歷來招賢納士,萬萬不會重開恩科。
他是想過那件事若辦成了,對方揚是個借力,若方揚想在仕途上想有所發展,必是一大助力。
眼下方揚同知縣大人還有著那層關系在,對兄弟倆都是助力。
可落溪一村現在還賭不起!
可以賭方揚的良心,卻不會貿貿然把寶押在知縣大人身上。
正如眼下,他相信方揚,卻不相信方揚那素未謀面的哥哥一樣。
民不與官斗,這句話還深深的刻在藍老爺子的言行舉止里。
方揚是個意外,知縣大人卻不一定。
這想法,不是一日兩日就會輕易改變的。
“方師爺,你給老頭子我一些時間捋一捋思緒,捋清楚了我再告訴你一應事宜。
若是能幫著安排安排,我想安排兩個人跟在那工匠隊伍后面學點能輕松上手手藝,倒也不用學的有多透,能砌墻不倒就成。”
藍老爺子也不想讓方揚誤會,直接把話攤開了說。
這份真誠,很是打動人。
方揚爽朗一笑,“大叔放心,這么點面子我還是有的,您只管挑了合適的人,明早同我一起去縣城,我親自帶著他們去尋那工匠頭子,就是家中真的想學人家看家手藝,我也幫著想想辦法。”
“那成!我定好好挑一挑!”
跟在工匠后面學藝的事就真的敲定了,原以為還得費點口舌付村長等事情敲定才意識到,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竟無用武之地。
“若是后面來個雪災,朝廷會管我們嗎?”藍老爺子猶豫了一瞬,還是試探著問道。
不問出來,他總是覺得有點子不得勁。
那般肯定的事他只要不說出來,這有點子模棱兩可的事說一說,影響不到懶懶。
最多他說是他多年經驗看出來的,誰敢亂扣帽子?
只要不禍及懶懶,多嘴說幾句他還是愿意的。
方揚讀懂老爺子的認真,立刻正襟危坐,猶豫片刻,搖了搖頭。
“大叔,按理說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我雖不是直接受朝廷管轄,可我兄長是,我不該說出什么不利于社稷安定的話來。
可若真的讓我實話實說,我也不藏著掖著,那位不如以前的!
以前的陛下雖然能力平平,可卻勝在禮賢下士,不拘一格降人才。
就連我當年意氣用事沒能參加殿試,先帝還曾托我兄長帶話,說玩累了記得回去報效家國。
說實話,即使到這一刻,我都還當我是先帝的門生?!?
“可四年天災,先帝實在無能為力。鎮北王和辰王的相繼殉國,終是壓垮先帝的最后一根稻草。
從那一刻,就注定了這世道的走向?。?
那位登基,雷厲風行一系列新政的下達,可那也就是拿來騙騙不了解其中彎彎繞繞的普通民眾。
遠的不說,就說大叔你們的安置工作,從頭到尾,你們除了得到一個空頭承諾,還得到了什么?
說是說三年免賦稅,又三年賦稅減半,可這么點時間,土地真的能養起來嗎?”
“還有啊,那些說好的返鄉的每人補貼三兩銀子,可這里面有一分錢是朝廷出的嗎?
別的縣城我不知道,我就說我知道的青陽縣,一分一厘都是我家兄長挖空心思攢出來的。
我說這話不是幫著我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