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爺子一來村口，眾人就七嘴八舌的說開了。

許是因?yàn)橐獊碚f正事，所以這次登門的都是各個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爺子們，都是和付村長、藍(lán)老爺子差不多大年紀(jì)的老爺子。

他們七嘴八舌的說著，每說完一句話，就小心翼翼的瞥一眼付村長和藍(lán)老爺子，見兩人沒皺眉，才偷偷松口氣，繼續(xù)往下說。

他們一群人在來的路上就商量好了，一旦起話頭的人說的話被付村長和藍(lán)老爺子嫌棄或者不待見，后面的人就立刻打斷，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的必要了。

他們是上門來求人的，不是上門來得罪人的。

雖然都是村里人，甚至在身份上也是同等地位的村長，可他們都知道，是不一樣的。

不光是他們村子里的村長和落溪一村的付村長不是同等地位的人，就連他們村和落溪一村也沒有相同的話語權(quán)。

一群年過半百的老人家，硬生生被生活的重?fù)?dān)磨去了棱角，變成了說句話都看人臉色的可憐模樣。

想荒年前，誰不是村子里能說上話的老爺子。

怎么辦呢，造化弄人！

“老哥哥，您年長我?guī)讱q，您今日過來想來是為了那宜安名下田地的事吧？”

得到肯定答復(fù)后付村長繼續(xù)說道。

“那田地說起來我一個外人也是做不得主的，可架不住我家那傻小子和藍(lán)老大，傻人有傻福，意外得了那大善人宜安的青睞，不光把縣城的鋪?zhàn)幼寖扇斯苤瓦B這青陽縣買下的萬畝田地，也一并交給兩人打理。”

“他們倆，管管賬還成！這種田的事，他們還真沒說話的份。這不，兩人也省懶，直接把問題丟給我們兩個老家伙。

就是你們今日不上門，過兩日我同藍(lán)老弟也得一村一村的去通知。”付村長半真半假的說道。

來人代表，最年長的吳老爺子嘆了口氣。

“付村長、藍(lán)老爺，這外面的情況你們也知道，我們也是過不下去，就想著厚著臉皮來村子里討個生活，想佃了那宜安的田地來種，具體交幾成租子只看你們怎么敲定，只要能讓我們不餓死就成。”

“說起來，我這要求就挺過分的。饒是以前自家田地自己打理，交了稅后，不省著點(diǎn)吃也保不齊會餓死，我們這要求也屬實(shí)有點(diǎn)……”

“我們答應(yīng)！簽了契約就成！”

不等吳老爺子說完，藍(lán)老爺子接話道。

“……”吳老爺子呆愣在現(xiàn)場，那還未盡的話語堵在喉嚨里不上不下的。

這么簡單就答應(yīng)了？

不需要他們說盡好話？

也不需要他們下跪請求？

就這樣輕飄飄的答應(yīng)呢？

說實(shí)話，今日過來，他們就做好了被人折辱的準(zhǔn)備。

這就是他們這四五年來過的生活，沒有一點(diǎn)基本的人權(quán)而言。

自尊和溫飽二選一的時候，傻子才會選自尊。

其實(shí)，是他們對自己的認(rèn)知太低了。

能在方知縣的大清理中留下來的人，本質(zhì)上都是不壞的，只不過是或多或少會有點(diǎn)無傷大雅的小毛病。

只要不是人品和為人處事方面的問題，當(dāng)初的清理隊(duì)都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

“我這里有兩套方案。一個是田地佃給你們，宜安只要六成的租子。另一個是田地佃給你們，糧食種子也是宜安提供，不過這樣得收七成的租子。”

“回去想一想，合計(jì)合計(jì)，決定好了明日上門來簽訂契約，到時候我會請那縣衙的方師爺過來做個見證！”

吳老爺子和他們身后的人，頓時笑了。

“付村長，我們都能來簽訂契約嗎？”

“都能來！”

“宜安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