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風與百里铓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后,彼此心照不宣地點點頭,接著便默契十足地戰略性的裝起了鵪鶉。
畢竟俗話說得好——
反派死于話多!
這個淺顯易懂的道理,他倆還是心知肚明的。
從大體方針來看,他們肯定會跟同屬一個陣營的王勉步伐保持一致,大概率是反派那一陣營。
像這種拋頭露面、出盡風頭之事,二人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置身事外。
那寧太子能允許他們進入軍營來,絕不代表著這寧太子就很好說話。
目前唯一能夠確定的,恐怕只有他們暫時不會被拉出來殺一儆百而已。
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他倆根本連想都不敢去想。
要不是為了展現己方想和談的誠意,今天這趟他倆壓根兒就不會來。
稍有不慎說錯半句話,到時候別說豎著走出去了,能不能完整無缺的橫著出去都還是個未知數呢。
兩個敵軍的將軍,于寧太子而言,算得了什么?
一個區區丞相,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面對強大如守邊軍,他們根本沒被對方看在眼里。
對上守邊軍,他們毫無勝算!
像打探消息這種事情,那可是最適合王丞相這樣的文人去做了。
套話什么的,還是心眼子多點的合適。
而他們這些五大三粗的糙漢,可玩不轉這種細致活計,所以還是別瞎摻和了。
不摻和,才是明智之舉!
就在兩人盡量減弱自己的存在感,裝鵪鶉的時候,那邊的寧隼卻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盞,然后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
“王丞相,你這是什么意思?是單純的好奇?還是說你企圖把手伸得太長,想要來管本宮的家事?”
一句家事,便是不顧情面的直接下了王勉的面子,當著兩方的面。
所謂的“家事”,其實就是在說,他寧隼的事情輪不到別人來插手。
別說突然冒出來一個長公主了,就是冒出來十個八個的,也同他王勉沒半文錢關系。
寧隼愿意的話,這天下的姑娘都封了公主又有何妨?
輪得到一個敵軍的使臣來說三道四的嗎?
這王勉,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
確實如此!
這王勉或許是在京城里傲慢慣了,即使來到南方擔任使臣,他深藏在骨子里的算計還是難以掩飾。
在京城,他只需說一句話便能立即占據優勢地位,可以對寧逸乃至皇室諸多事宜進行過多干預和指責。
對于國家大事,他有權進諫。
而對于后宮嬪妃的事情,他厚著點臉皮,也是能插上一手,并很大概率能影響事態發展的。
也許是習慣成自然吧,當他聽到守邊軍兵卒口中莫名其妙地冒出長公主時,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要打聽清楚。
只可惜他忘記了,此時強弱之勢已經明朗,他作為一個求和的使臣,又有什么資格發表意見呢?
“太子殿下請恕罪啊!老臣怎敢有此意啊!只是老臣剛才在來此的途中聽到營帳內的士兵談起過長公主之事,心中難免會產生一些好奇之意。
而且,既然長公主此刻身處營地,那么于情于理,老臣都應該前往長公主面前行禮問安,以盡到老臣身為臣子的責任!”
王勉的臉色不斷變幻著,言辭閃爍地解釋著。
也許是因為昨天寧隼表現得過于隨和親切了一些,又允許他今天再來拜訪,這竟然讓他產生了一種寧太子很容易被掌控拿捏的錯誤感覺。
結果呢,一時沒有留意,就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話都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