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東西六十多了還不隱退嗎?”,宗預看著前來迎接自己的鄧芝,忍不住又懟了起來。
鄧芝大笑道:“宗德艷,每次見面都要嗆我一下,好歹我也是江州都督,你就這么跟我說話?”
宗預哼了一聲:“就你這性格,也不知道孫權看上你什么了,還對你大加贊揚?!?
鄧芝好笑道:“他對你不是也挺客氣的?你還好意思說我?”
宗預嘆了口氣:“不說這個了,這次與東吳商談蜀錦的貿易,為何你一定要我親自去?現在又不是大舉北伐之時,似乎沒有這個必要吧?”
鄧芝正色道:“你與孫吳往來也有多年,很多事情,你能看的更清楚一些,我得到情報,吳國的太子孫登好像已經病重了,你此番前去,表面上與孫權商討貿易互市,實際上,最好弄清楚未來儲位之爭的情況,不然我怕日后若有北伐,孫吳這邊會有掣肘。”
宗預聽了之后,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孫登乃孫權嫡長子,繼承皇位本是順理成章,可他若是病重將死,這儲位,恐有變數啊?!?
鄧芝搖搖頭:“誰說不是,當年袁本初、劉景升,何嘗不是因為繼承的問題未能妥當處置,才導致的身死國滅的悲劇,孫權雖不失為明主,但眼下年近六旬,不好說會不會干蠢事啊?!?
宗預突然冷哼一聲:“犯蠢才好,東吳那些鼠輩,害死了關將軍和張將軍,活該!”
鄧芝翻了個白眼:“你這也五十幾了不要動不動耍脾氣不是,好了,該出發了,回來我請你喝酒就是?!?
宗預看了看鄧芝,突然笑道:“加一只野豬,不然不夠?!?,隨即轉身離去。
“你還要求挺高……行吧?!保囍タ粗x去,不禁莞爾。
船走了一個多月,總算到達了建業,孫權則派遣威北將軍諸葛恪出城相迎。
“諸葛恪參見宗先生,這邊請,陛下等您很久了,請吧。”,諸葛恪看見宗預前來,也是笑著打馬行禮。
宗預也回禮道:“威北將軍年少有為,日后定是國之棟梁,請!”
諸葛恪領著宗預一行人,到了皇宮門前,卻正遇見無難督陳正,帶人拉著兩個醫生模樣的人,拖了下去,兩個人驚慌失措,戰戰兢兢,顯然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無難督……這……”,諸葛恪看這情況,眉頭緊皺。
陳正嘆了口氣:“陛下有旨說他們治不好太子,是庸醫,轟出建業?!?,隨即又靠近了低聲道,“若不是太子求情,只怕兩個人已經人頭落地了?!?
諸葛恪嘆了口氣,揮手讓陳正去忙,轉身對著宗預笑道:“讓宗先生見笑了……”
宗預小心問道:“太子殿下…他…”
“唉,恐怕就在這幾個月了,不過至少能過完年……宗先生與陛下交好,一會兒,還是您幫著寬慰一下。”,諸葛恪倒是提了個請求。
你這孩子還真敢提要求,你家陛下你們勸不住,讓我來勸?
“在下畢竟是外臣,能說的話,自然會說,只不過……本使盡量吧。”,宗預也不好拒絕。
“宣漢使宗預覲見!”,黃門的聲音從殿內傳了過來。諸葛恪于是帶著宗預走了進去。宗預走進去之后,立刻就看到了已經五十九歲的孫權,原本紫色的胡須,已經沾染了大片的白色,兩眼紅腫,顯然也是剛剛大哭了一場。
“外臣宗預拜見陛下?!保陬A還是規規矩矩地行禮。
“德艷來了,快快請起?!?,龍椅上的孫權突然地彈跳起身,也驚呆了兩側的臣子,就看著他走了下來,親自將躬身行禮的宗預扶了起來,“來人,將朕準備好的禮物呈上來?!?
一位黃門端著一個托盤,緩緩走了上來,里面是一個小型玉盤,孫權拿起玉盤,塞在了宗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