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劉禪也沒有在乘煙觀住下,而是回了皇宮,叫來了正在整頓宮廷內務的陳祗。
“如此深夜,陛下應該好好休息才是,有什么事找臣嗎?”,陳祗的禮數很周全。
“奉宗,朕今晚睡不著,想著找你聊聊,坐吧。”,劉禪也是如往常般的好說話,指著一旁的座椅。
“是!臣遵旨!”,陳祗行了一禮,小心坐了下來。
“奉宗,今日你與朕,好好聊一下吧。”,劉禪笑著將面前兩杯茶中的一杯推了過去,“你作為朕的臣子,想要在朕這里獲得什么呢?”
“啊?”,陳祗手里剛剛接過茶杯,就給這一個問題給整懵了,“陛下,這……”
“朕一直信任你,希望你能給朕說實話,可以嗎?”,劉禪看著陳祗,面露懇切。
”臣……臣要想想……”,陳祗遇到這個問題還是要謹慎行事,畢竟眼前這個脾氣再好,也是皇帝啊……
“好。”,劉禪也不著急,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慢喝了起來。
陳祗沉默了一會兒,也是下定了決心,于是說道:“陛下,臣效忠于您,是為了他日興復中原之后,能留名于后世。”,頓了一下之后,補充道,“陛下,當年臣外祖父在世時,就曾被已過世的法令君評價為虛名無實,臣這個做晚輩的,自然心中不服,下定決心,有一天,要走上高位,建立功業,為外祖父正名!”
劉禪聽了,微笑道:“你這個心思倒是難得啊。許司徒在世之時,朕也與他有所交往,卻覺得他品性風雅,心胸博愛,不是一般的人物。法令君的評價,也不過是一家之言,未必做得數。”
“多謝陛下寬慰。”,陳祗聽了劉禪的話,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感動,于是又說道:“臣雖然精于斡旋,但處理實務卻不如大將軍、呂尚書等人,因此……只能以旁門左道,取悅陛下,以求高官。”
“呵呵,朕雖然心里知道這些,但是能聽你說出來,也還是很高興的。”,劉禪點點頭,“其實啊,你做的那些小物件,朕還是挺喜歡的。”
陳祗沒有說話,侍奉劉禪多年,他知道,這會兒劉禪也有很多自己的話要說,自己要做的就是在一旁聆聽就好。
“朕當年還小,先帝就在外打拼,當時孫夫人是朕的母親,后來卻拋下朕回了東吳,相父和子龍叔叔一直陪著我,子龍叔叔當時教朕騎馬射箭,相父教我習讀圣賢之書。朕天資不高,學的有些慢,騎射一直射不準,讀書也經常忘。”,劉禪靠在椅子上,回憶著那一段過往,甚是溫暖,“可相父對朕從來是十分有耐心,子龍叔叔對朕也一樣,那段時間對朕來說,是很美好的。”
“臣也曾聽聞丞相曾經為陛下您抄了《韓非子》、《商君書》等法家的名著,并做了批注,以供陛下閱覽。”
“是啊!抄第一份的時候,運過來的路上因為翻船,全部遺失了,后來相父百忙之中又抄了一份,當時他已經丞相,有萬千政務要處理呢。可他還是把朕放在了心上……”,劉禪起了笑容,又喝了一口茶。
“相父和子龍叔叔故去之后,幾乎沒有人能夠與朕能有那種親密的感覺了。蔣琬、費祎、董允、呂乂,朕與他們只能是單純的君臣關系,董允作為侍中管理宮廷,朕是相信他的,可他看朕只是一個君主,總是以堯舜那樣的君主要求朕……弄得朕每天看到他壓力很大。”
“黃皓經常說好話,朕自然愛聽,可朕也清楚,他那個人啊,有些貪心,不是什么善茬,若是賦予的權力過重,說不準會變成蹇碩、張讓那樣的人物。”,劉禪也是苦笑了一下,“不過,在你這里,朕也覺得很舒服,你陳奉宗對待朕很是恭敬,做的那些小擺件、水車什么的都很新奇,讓朕時常想起當年的那些歲月。”
陳祗立刻行禮謙讓:“陛下胸懷天下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