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霜等中年男子走后,慢悠悠地將茶喝完,又去飯店吃了點東西,這才不緊不慢地往楚家走去。
楚歡之前與楚家鬧過很多不愉快,她去得太快,反倒可疑。如此拖上些時間再回,才更符合楚歡不舍親情又還生著氣的情況。
她行得緩慢,差不多花費一個時辰才到了楚家。
院子的門半開著,林青霜推門而入,便聽到房間里傳出楚拓的慘叫與怒罵,一個蒼老的聲音正在無奈相勸。
“娘,痛死我了!我說的是真的,楚歡那個賤人真的還活著,她現在可有能耐了,在擂臺上出盡了風頭。東伯說她答應回來都這么久了,還不見人。娘,你親自走一趟,她肯定會見你的。她有銀子,你讓她拿錢給我買藥?難道你忍心讓我活活痛死嗎?”
“拓兒,你是被打得糊涂了。歡兒已經死了好幾個月,再也不會回來。她人已死,你還想著要她的銀子?你爹混帳,你也不是個好東西,你不沾惹這些壞毛病,又何來今日之苦?歡兒又哪里會死?”
“娘!我都和你說過幾次了,楚歡沒有死。那天我根本就沒打她,是她詐死想離開我們。我們楚家養她十幾年,養條狗都知道護主,這賤人卻想與我們撇清關系。我現在傷得這么嚴重,當然得讓她給銀子買藥了。娘從小就和我說,等這賤人長大后,就讓她嫁給我,現在好了她翅膀硬了,根本就不聽我們的話。要是依我的前兩年就把這小賤人給辦了,現在她不是要乖乖的伺候我們。”
楚拓趴在床上,身上的疼痛讓他說話都吡牙咧嘴,一口氣抱怨完后又不斷的哎呀叫喚起來。
此番雖然受了大罪,卻好歹撿回了一條小命,楚拓原本對楚歡是還有一絲感激之情的,可聽聞楚歡贏了擂臺賽,馬上就可以前去提督府赴職時,他那絲感激又被貪婪代替,想再利用與楚歡的關系,占些好處。
他如今傷得嚴重,家中沒有余錢,與老娘兩人都臥病在床,這日子實在不好過。他這傷當然不至于活活痛死,可有了銀子,買點上好的止疼藥,肯定要舒坦很多。
鄰居東伯回來都快到一個時辰了,還不見楚歡的人影,可見這小賤人是敷衍東伯的,她已經鐵了心要與楚家斷絕關系。
楚拓氣急敗壞,便尋思著讓楚母親自去找楚歡。
他好話歹話說盡,楚母卻不愿意去。
楚拓顧不得身上的傷口,掙扎著爬起身,便準備將楚母從床上拖下來。
他知道老娘的腿腳不好,根本走不到楚歡所住的酒樓。
可不管老娘是在半路倒下了,還是被人幫忙送到了地方。
這件事只要鬧到了楚歡那里,就怎么都能撈到點好處。
那小賤人就算不再顧及親情,為了面子也得拿出些銀子打發他們。
“拓兒,你是不是要逼死娘?”
楚母無力的掙扎著,混沌的老眼滾下淚來。
自楚歡走后,就無人照料她,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如今整個人已經瘦弱到只剩下一把干瘦骨頭。
她知自身時日無多,最后時刻卻還要被兒子如此利用折磨,心里越發思念起楚歡來。
可不管楚拓說得是真是假,她都不愿意去做這種事。
“你要死沒關系,死到楚歡那小賤人面前,為我換點銀子來。”楚拓狠了狠心,一把將楚母拽下床,一路拖到了門邊。
“天下父母有幾個不為兒子打算的?我爹沒本事,又早早死了,你再不為我著想,我們娘倆只能在家中等死,娘你已經活夠了,可我都還沒成親呢。今天我不管你是死是活,都必須從楚歡小賤人手中給我弄點銀兩來。”
他說完毫不客氣的將楚母往外一推,楚母一聲尖叫,以為要狠狠摔在院中空地上,卻被一只手順勢撈住,將她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