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棠說得聲音哽咽起來:“夫人將老夫人的臉也抓傷了。既沒有人去給老爺請府醫,也沒有人給老夫人抹藥。府中侍衛一點都不顧及老爺與老夫人的身體,他們聽從夫人之命,把老爺與老夫人從曉薇院一路驅趕到府外,讓好些人看了笑話。老夫人還說不給大人惹麻煩,要不是我們一直在勸,老夫人都準備回老家去了。”
劉春繡坐到院中矮凳上,伏頭趴在桌子上痛哭。
“越兒,你如今已是正二品的官員,比起那女人的爹,也不過是低了一級而已。你為何就要事事順從于她,把她養的如此野蠻無禮。今日府中侍衛如有一分顧及到你,也不敢將我與你爹趕出府來。你再繼續容忍下去,不只是我與你爹,娘擔心,那女人連你都敢欺負。”
“別的事娘都不說了,光是那女人當眾打你爹一巴掌這事,若你不處理好,我與你爹還有何顏面繼續留在府中?你在府中又還有何威信?大夫再三叮囑不可讓你爹受刺激,往日我都不敢大聲與他說話,如今被那女人又打又罵,我也不知他能不能挺過去。”
沈越聽著劉春繡的哭訴,心頭煩悶更甚。
晚棠是松柏院的人,說出的話自是向著劉春繡的。劉春繡更是只會撿著對她有利的話說,沈越對她們這一番話只信了五分。
他與潘雨薇相處四年,對這個枕邊人沒有多少感情,卻還是有幾分了解的。
潘雨薇看不起鄉下來的公婆,能不與他們相處便盡量避免與他們相處,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搶婆母參湯,毀花,破壞祠堂這些事來。
他倒寧愿相信是他爹娘受人教唆,先去找潘雨薇的事,結果潘雨薇不慣著他們,才惹出后面一連串的麻煩。
沈越感覺他爹娘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本來按他的計劃,潘雨薇也最多再囂張過一年左右的時間,到時娶了趙清月,還不是任由他爹娘拿捏。非急這一時半刻,弄得現在雙方都下不了臺。
現在潘雨薇的爹潘紹倫在朝中地位穩固,有潘紹倫在,他暫時不能對潘雨薇太過分。可若真是潘雨薇打了他爹一巴掌,將他爹娘趕出府,他不做點什么,實在說不過去。
沈越面上不動聲色,輕聲道。
“我知道了。娘,你先去照顧爹吧。我稍后就來。”
如此冷靜的回復讓劉春繡猜不到他的想法,可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只得不放心再叮囑一次。
“越兒啊,那女人已經嫁給你了,該管教就得管教,如果她連你的話都不聽,便早點休了她吧。反正現在你的地位,多的是聽話的女人送上門來。”
“晚棠,扶老夫人回去。”
沈越沉聲道。隨即邁腿離開。
他不想再與劉春繡多言。
潘紹倫是看在潘雨薇的份上,才會一路提攜他。若他現在將潘雨薇休了,潘紹倫怎么把他提攜上去的自會怎么把他弄下來。往日里用的那些關系,做得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便會成為要他命的鐵證。
到時莫說還有聽話的女人送上來,他這條命都保不住。
劉春繡不知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即便他說了,他娘也弄不明白。他只能默默忍受這一切,在爹娘與潘雨薇之間周旋,盡量讓這件事盡快平息。
沈越沒有直接去找潘雨薇,他娘剛才一直圍著他轉,衣服上都殘留了他娘身上的異味,這氣味熏得他頭疼,無法正常思考。
他先回了義梧堂,沐浴換衣后,這才不緊不慢的到了曉薇院。
曉薇院今日特別安靜,下人們都低著頭,連話都不敢說。
斷霜與蘭若守在潘雨薇門外,滿面擔憂。
見到沈越,斷霜心虛的咬唇,慌張避開沈越的眼神。
蘭若輕聲道。
“大人,夫人她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