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官員全部離去，劉春繡走到大門前，想動手去把門上的封條撕下來。

“娘，撕不得?！?

趙清月阻攔道：“這是當今皇上下的旨意，娘若是撕了，被官兵發現，會將娘抓到大牢去的。如今大人有難，娘若出事，根本沒有人會伸以援手，娘可能要在監獄里過一輩子了。”

劉春繡聽到這句話，碰到封條的手生生停住，轉頭打量一眼趙清月：“你叫我什么？你是住在晚霜院那個姓趙的？”

沈越將趙清月關在晚霜院，劉春繡之前也未曾見過，還是聽府中下人議論時方知。

沈越還沒有給趙清月名分，其實她大可以帶著靜玉直接離開。可是趙清月想起沈越之前給她的承諾，救她的恩情，以及對沈越的感情，她還是決定留下來。

她親人都已經不在了，她本就無處可去，不如留在這里，替沈越侍奉母親，既能償還恩情，或許還能與沈越再續情緣。

趙清月點點頭。

“娘，我叫趙清月。大人說以后會給我名分，如果娘不嫌棄，我愿意陪娘去沈府，在娘身邊侍奉。”

劉春繡放開手，退后兩步，打量著趙清月。

沈以安死了后，劉春繡以為她會在松柏院孤獨終老，沒想到老伴的后事剛剛辦完便出了這么大的禍事，兒子竟然將潘雨薇那賤人給誤殺了。

她的氣倒是出了，可兒子被流放，家被抄了，僅給她留了一個丫頭，一個空宅子。

這讓過了幾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日子的她可怎么辦？

本以為走投無路間，竟然又冒出這么一個姑娘來。瞧著與那死去的林青霜有幾分相像，性子也是一般的溫柔體貼。

只是太過嬌嬌柔柔，一看就做不了力氣活。

若是兒子沒被罷官，她還可以挑肥揀瘦，可如今這局面，就算來個丑八怪侍奉她，她都要偷笑，何況還是這般好看的人兒。

“娘愿意。娘怎么會不愿意呢。”劉春繡拉過趙清月的手，激動到哽咽：“你是個好孩子，要是越兒能回到京城，我一定讓他好好待你?！?

她知道兒子多半是回來不了的，這么說不過是給趙清月一點盼頭，讓這傻姑娘好生侍奉她罷了。

趙清月聽聞后果然紅了臉，低頭輕聲道：“謝謝娘。”

她四周看了看，便皺眉問道：“娘，小公子呢。晚上不安全，我們帶上小公子先找個旅館住下，明天再趕去沈府吧?！?

她這一問劉春繡又抹起淚來。

“我的小孫孫，不見了。官兵進府通報后，我便馬上去找，可整個提督府都找完了，也沒有看到。不知道是被潘紹倫給帶走了，還是讓別人給偷走了?！?

她甚至連孫兒的面都沒有見著。

一個主子可以帶一個貼身丫頭，她的小孫兒不見了，官兵便連他的丫頭也不留下，她委實虧大了。

“小公子不見了？他可是大人唯一的孩子啊，要不去報官吧，大人知道肯定要傷心的。”

趙清月一心為沈越著想，聽到沈凌霄不見了，也顯露了幾分焦急。

“報什么官？剛才官兵搜查時我便求過他們了，可他們理都不理我。如今越兒被判流放，我們已經成了平民百姓。不，是比平民百姓還不如，我們是罪臣的家眷，他們根本不會幫我們的，說不準還會在背后罵我們活該?！?

“走吧。我們這日子過一日算一日，說不定我們不去找，我們與我的孫兒都還能過得好一些?！?

她也想親自把自己的小孫兒帶大，可讓她們婦道人家上哪兒找去，說不準孫兒沒找著，她的命先沒了。

她如今能做的也只有這般安慰自己了。

“可是……”

趙清月話未說完，劉春繡已經帶著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