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尋先露出半張臉,沖皇上溫和一笑,接著身子慢慢從綢布里走出來。
“你,你怎么會在這里?原來是你與老三狼狽為奸,你果然與你爹一般,有不臣之心,妄圖奪取朕的皇位。朕對你們父子如此信任,給你們這么多兵馬,結果你們用朕的兵馬來篡位!亂臣賊子……”
“老三,你竟然敢與他勾結,你個蠢貨這是為他人作嫁衣,我說你一下子怎么突然這么大膽了,原來是被人給騙了!朕的江山可以給太子,可以給赤王淵王,也可以給你,唯獨不能給別人!你快點把陸南尋殺了,朕下旨讓位于你!”
皇上說得激動不已,陸謹行卻是神色未變,不加理睬。看著皇上滿臉期待之色,他無奈長嘆一聲,竟是負身緩緩走了出去。
他曾經夢見過無數次父皇用這般期待渴望的眼神看著他,他甚至想過,若父皇能這么看重他一次,他便再不怨恨父皇了。
未料到這一次終于等到之時,他心底更是寒涼一片。
若父皇在看到陸南尋之前說讓位于他,他還有一兩分可信,可現在,他只覺得可笑。
或許父皇眼中,他果真是個蠢才。
罷了,往日再不奢望了便是。
“回來,回來!你個孽子,蠢東西……”
皇上氣急敗壞。他未想到,陸謹行寧信亂臣賊子的陸南尋,都不愿意相信他這個父皇。
陸南尋松開皇上,用力一推,皇上重重地摔倒在地。
他蹲下身子,輕輕撫摸著刀鋒,眼神冷漠。
"皇伯伯,你的武功遠遠不如我,這里又沒有其他人,這把刀似乎顯得有點多余。但你知道我為什么還要冒險把它帶進宮里嗎?"
皇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陸南尋一腳踩在他身上,讓他無法動彈。
"不要叫朕皇伯伯!"皇上怒吼道。
陸南尋冷笑一聲:"也是,你不配。如果你有勇氣把我爹召回京城詢問真相,如果你能拿出一點證據,如果你派人光明正大地斬殺我爹,而不是偷偷在他的食物中下毒,我也不會這么恨你。"
“你可知曉我爹那時所食何物?僅有一碗稀粥,連咸菜都未曾有過。他曾言,朝廷近年來開支過大,若皇上有其他辦法,定然不會克扣軍糧。我爹在應敵之余,仍不忘指揮麾下將士開墾荒地、自給自足。他臨死前的最后一刻,心中所想仍是如何替你排憂解難,最后的遺言竟是告誡我不可封王,絕不能成為叛逆之人。然而,你卻讓他死得這般不體面,甚至在他死后還對其加以污蔑。”
說完,他眸光帶恨,將手中的刀用力抵在了皇上的心口處。
“我定要挖出你的心臟,看看究竟是何種顏色!因你的猜忌和懷疑,竟然將自己唯一的親弟弟毒殺,全然不顧邊疆的安危,更毫無親情可言。我豈會讓你死得輕松?”
“你胡說!”皇上憤怒道:“朕是命人給你爹投毒不假。可確是你爹有不臣之心在前,據朕調查,禮親王府已與東涼國許久未戰,且東涼國的公主烏云依有意下嫁給你,此等大事你爹隱瞞不報,且還在軍中另養私兵,他這還不算謀反,還不算反賊嗎?”
“難道真的要等到他像你這樣,率兵攻打皇宮,拿刀架在朕面前,才算反賊?”
他言之鑿鑿,自覺占了天理。
他從未對任何人放心過,一直有派人暗中監視禮親王府。
許是那負責監視的人斷章取義,將看到聽到的只言片語歪曲理解,再添油加醋地傳播出去。
而皇上也不去調查事情真相,就這么輕信了那些謠言。然后直接給禮親王定下了死罪。
如果他心里能多給禮親王一些信任,又怎么可能因為這些誤會就輕易相信,甚至還痛下殺手呢?
陸南尋不禁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