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福早上醒來,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正對上陸繹的目光,陸繹將眼神向腿部方向移動。岑福也順著看過去,自己的一條腿結(jié)結(jié)實實壓在陸繹的一條腿上。
岑?!班病钡貙⑼瘸妨嘶貋?,噤了噤鼻子,“大,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陸繹嫌棄地瞪了一眼,起身時,用手摸了一下腿,揉了幾下。
岑福撓了撓腦袋,坐了起來,小聲嘟囔了一句,“大人,卑職從小睡覺就這樣,”
陸繹回頭皺著眉頭看了岑福一眼。
岑福瞟了陸繹一眼,一邊穿鞋襪一邊繼續(xù)嘟囔著,“大人心疼卑職,不舍得弄醒我,我心里清楚著呢,大人雖待我親如兄弟,平時也愿意捉弄我的,我便也只有這時候才能欺負(fù)欺負(fù)大人了,”
陸繹被氣笑了,“沒完了是吧?”
“完了,大人,卑職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一會兒看大人眼色行事,”
陸繹笑了下,兄弟多年,心靈自然是相通的。
兩人簡單洗漱過后,岑??吹疥懤[的眉頭就沒展開過,便說道,“大人,這朱監(jiān)故意為難咱們,今日便先拿他出出氣,”
陸繹“哼”了一聲,“再惡劣的環(huán)境也經(jīng)歷過,怎么,這些我就受不了了?”
岑福有些欠嘴地問了句,“大人,您記得咱們小時候玩過的蜥蜴嗎?”
陸繹聽罷,一伸手,“叭~”照著岑福的腦袋就敲了一下,“說我是變色龍,是吧?嗯?”
岑?!昂俸俸佟毙α?,沖外面一努下巴,“大人,這群草包,竟然守著門口睡著了,”
陸繹沒說話,徑直從那些衙役身邊走過,岑福緊跟在身后,兩人在驛館的院子里打了幾套拳,半個時辰過后,天已放亮。
陸繹和岑福練功完畢,剛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到屋子里,便看見那群衙役邊跑邊扶著歪了的帽子,有的還系著腰帶,嘴里兀自喊著,“快,快去報朱大人,他們跑了,”
陸繹和岑福站定,看著這群衙役,衙役們差點撞進兩人懷里,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兩人。
陸繹也不說話,向里就走,衙役們趕緊讓開了路。
半個時辰后,朱監(jiān)帶著人來了,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陸大人,可休息好了?這是下官特意為大人準(zhǔn)備的,請大人嘗嘗,不知可否合大人的胃口?”
陸繹看了一眼朱監(jiān),兩眼下有些烏青,整個人疲態(tài)盡顯,又強顏歡笑的樣子,顯然一夜未眠,便笑著問道,“朱大人,昨晚沒休息好嗎?”
“唉,陸大人有所不知,青州水患,下官日夜擔(dān)憂,百姓們受災(zāi)嚴(yán)重,下官常常因不能為百姓盡心而夜夜難以成眠,”
陸繹瞥了一眼飯菜,“朱大人,這些飯菜所用的銀兩,足夠維護平常百姓一家七日的生計了吧?”
“陸大人,您能來青州,就是對下官和青州百姓的關(guān)愛,就算再不濟,下官也會盡心盡力招待一些的,大人莫怪簡陋才是,”
陸繹冷哼一聲。
朱監(jiān)繼續(xù)說道,“不知陸大人此次前來,是路過還是?”
陸繹盯著朱監(jiān),“我專程為山東水患而來,”
朱監(jiān)倒吸一口涼氣,心道,“果然不出所料,蔣大人說得對,不除陸繹,他們就得死,”想到此,朱監(jiān)馬上換了一副諂媚的表情,“陸大人,您來了我可就有主心骨了,大人先用早膳,下官就在此聽大人吩咐,”
陸繹看著朱監(jiān),瞇了瞇眼,“朱大人這么早前來,想必也未曾用過早膳,不如一起吧?”
朱監(jiān)連連擺手,“不不不,下官用過了,陸大人請便,”
“本官還未曾與朱大人好好說說話,朱大人不會介意再陪我少用一些吧?”
“是是,既然大人如此說,下官便陪大人一起,”朱監(jiān)說完顫